“嗯。”
“皇爷爷，诺儿求见。”紧闭的殿门外，景诺大声呼喊。两旁的宫婢侍卫不敢拦他，也不敢放行。
平复后，弥月国主问道：“你可知朕要你进宫所为何事？”
“你别怕。”
这是靖辞雪初次进弥月皇宫。
马立忠眼神表示殿内的宫婢退下，而他就立在皇座下边，以备随时应衬。
接下来，两小我就那么温馨地对坐着，氛围调和。直到午膳时候，许是晓得殿内两位主子喜静或奉了上头号令，宫婢们送了炊事出去后就退下了，殿里仍然只要他们。
靖辞雪随传旨寺人来到了常宁宫的一座偏殿。传旨寺人恭敬地向她请辞归去复命。殿里的宫婢嬷嬷对她甚是客气。那四名带刀禁卫军未曾入殿来，也未曾拜别。而是守在殿外。不知是庇护，还是囚禁？
她是斓瓴靖后，这股四平八稳之风在她身上已然如浑然天成，还多了一份淡淡的独属于她的神韵。熟谙她的人，谓之“端庄下的疏离”；旁人见她却觉有一股气势，足令人望而生畏，或敬而远之。
“好。”
“我睡了。”
“你惊骇吗？”靖辞雪在椅子上坐下。
景诺坐上暖榻，寂静不语，乃至不看她。
他终究听到了。但说出的话像在自言自语般轻喃：“……真像。”像的他一度觉得是那女子返来了，来接他一起去另一个天下。
靖辞雪低眼，却见景诺目不旁视地走在身边。这无声的鼓励让她心下有些动容。
阿承……她的心，蓦地一阵抽痛。
沉默很久，靖辞雪轻声诉说却又能让殿内之人清楚听到。她说：“柳湘沫从未想过要卷进弥月皇族的斗争里。”
“仿佛是的。”靖辞雪也不清楚，只是由心底而生一股垂怜之情。
景诺悄悄地趴着，靖辞雪一下一放学着煊王妃的姿式悄悄拍着，听他的呼吸渐趋匀畅。温馨的大殿，景诺俄然开口问道：“你把我当作你短命的儿子了吗？”
“你想他吗？”景诺又问。
靖辞雪一手牵着景诺，长衫如雪，徐行走太长长的红墙冗道。暮春的风悄悄拂面，面纱微晃，一双美目清寂冷酷。
靖辞雪垂眸不语，又听上头长叹道：“煊王能得你作伴，确是他的福分。可惜弘儿没有。”
“这里是皇爷爷的寝宫。”靖辞雪挥袖遣退世人，殿内空旷下来与凡灵宫有些类似，一回身，就听到景诺在说话。
一处高高的楼台，立着两道身影。
一番话，有褒有贬，末端另有一句密意的蜜语甘言。靖辞雪听后，忍不住轻笑。蓦地一枚吻落在她眼皮上，祁詺承在她耳边低喃：“雪儿。你的眼终究会笑了……”说话间，将她抱得更紧。
除了冗道上的一次反握，景诺没给过她好神采，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有些像在自言自语。靖辞雪却知他是在与本身说话，而她也晓得，常宁宫是弥月国主的寝宫。当年父相给她的那些书里是有记录的。
炊事撤下，两人又是无言对坐。约莫过了一个时候，景诺眨了眨眼，似有些犯困。靖辞雪几不成闻地一叹，到景诺身边坐下。景诺没有不悦，反而任由她将本身抱进怀里，靠在她腿上。
靖辞雪却恐惧无惧地直视那双衰老浑浊的眼眸，直接道：“湘沫觉得，国主是惊骇了。”
“国主？”马立忠又出声轻唤。
“在你看来，朕偏疼太子？”面对靖辞雪不置可否的寂静，弥月国主叹了口气，“对，朕确切偏疼弘儿。弘儿自小在朕身边长大，朕对他寄予厚望，他也很少让朕绝望过。他晓得如何让朕高兴，这份父子之间的亲厚，玺儿是没有的。玺儿自始至终都对他母妃之死耿耿于怀，他恨皇后，恨太子，也恨朕。他恨朕没能不信赖他母妃，恨朕不让他彻查当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