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闪现靖辞雪恍惚的身影,着一袭薄弱若雪的纱裙,如梦似幻,仿佛踏月而来,在五彩琉璃灯的辉映下,素净斑斓。
靖辞雪当即往桌子方向走去,安静的面庞,倒是微乱的法度。
屋外,是鬼使神差般跟来的祁詺承。他看着她矮下身子,手在地上摸索。捡回了两本,另有一本离得稍远,她一寸一寸地摸索畴昔,看得祁詺承心疼不已。
悄悄地坐了一会,屋外响起朵儿和那人细碎的扳谈,“歪了”或是“高了”。如许的氛围倒真有了几份年味。靖辞雪站起来。凭平常里的经历,谙练地避开桌椅,朝屋外走去。她的手覆在刚贴好的春联上,掌内心传来糙糙的触感。鼻尖模糊环绕着淡淡的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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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转头,只是当真地细细聆听。
长剑一震,震落剑背上的飞雪。亓官懿眉头深深地皱起,目露狠色。而就在如许的谛视下,祁詺承果断地回身,决然决然。
除夕那日,朵儿吃完午餐,搬出躺椅和小矮几,泡了壶香茶,扶靖辞雪出屋晒晒太阳。这才背上背篓去屋后的林子里采梵心草。
落日的余晖渐染,天涯团着一片素净的朝霞,霞光彤彤。靖辞雪席地坐于院中,凤梧琴置于盘膝上。她苍寂如雪的脸上一向嵌着浅淡却和顺的笑意,如同东风拂过,寒冰初化。
“不怪不怪,我还得感激你呢。那人大哥想得真殷勤。”朵儿一改怔愕,笑盈盈地接过,“雪女人,除夕早晨奴婢给您放鞭炮吧。”
祁詺承走在路上,路边高大繁密的树木遮挡了光芒,显得有些阴暗。他抬眼望了望,兰海已近在面前。俄然听到琴声,他一怔停下脚步。
却本来,那一阕“流云婉月”乃是为他一人倾情而舞!
当年他没有谛听,满脑筋都是靖辞雪在雪夜里单独旋舞的身姿。
靖辞雪拉住了她。嘴唇抿得紧紧的,她想问朵儿,是不是驰念东园的日子了?可问了又能如何,朵儿回不去,问了反倒徒惹哀伤。
“去吧。”靖辞雪松开手,唇角弧线微微掠起。
靖辞雪捧起茶盏浅浅泯了口,朝屋里走去。视野中的身影垂垂阔别,像是要走出他的生命。平平平淡,安温馨静,远去。
剑气扫起的雪花如烟似雾,迷蒙了眼睛。散尽后,祁詺承怔怔站定,利剑穿过北风停在他胸前。
那人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好!”
“女人……”朵儿再唤,声音里有些呆滞,“屋里多了架琴。”
祁詺承沉默而立。擦肩而过,他无从挽留。鼻尖缭绕着靖辞雪身上熟谙的暗香。成了他此生最眷顾沉沦的香味。赛过世上任何一莳花香。
那年国宴,金兰水榭。靖辞雪堂前献舞,素珊以笛声相和,吹得恰是这曲“流云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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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温馨。
朵儿自顾弄着春联,一抬眼,便看到了倚门而立的靖辞雪,披肩银发在轻风中悄悄摇摆。
弦阳关外麋集的箭雨从天而降,景乐替他挡剑,扑在他背上,滚烫的鲜血喷红了他的眼。他光荣,靖辞雪,还好你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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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忍俊不由,又取出春联:“行,你先去外边把柱子上擦擦,我去熬些浆糊。”
他说他要去墨羽见雪儿最后一面,亓官懿横剑拦在他面前。上阳城外,大雪纷飞,上阳河已冰冻三尺。亓官懿与他对招,剑剑生风,涓滴不念君臣纲常。
指尖悄悄一带,琴音丁宁如泻。十指谨慎翼翼地抚过琴弦,每一下都仿佛带着浓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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