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清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对劲的笑靥:“此酒入你腹,过往云烟尽散,统统皆可放下,统统皆可重头再来!”
他的言辞间透暴露几分鄙弃。
如此一番话,既表白了周嘉清的近况,又奇妙地提示了徐竟骁当前情境的不便。
周嘉清上前几步,踮起脚尖,目光落在徐竟骁身上,当真地看着他,道:“你瞧,你的眼角都快藏不住悲伤了,我但是看得清楚,你还嘴硬。”
“承认悲伤,并不划一于逞强。你我皆为人,谁没有几段难以言说的苦衷呢?”言罢,周嘉清悄悄点头,手中的酒碗一晃,很快又将这碗酒喝了下去。
周嘉清饮罢碗中最后一滴酒液,身形略显踉跄,却仍刚强地捧起酒坛,再次满满倾泻一碗,随后递向徐竟骁,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与果断:“这一碗,你,必须饮下。”
冬梅心下一紧,手指不自发地收紧了手中灯笼的提柄,将它举在身前。
言毕,一抹苦笑掠过唇边:“怕是终难如愿,即便是游遍这城中的每一处风景,也只得是我一人,独享这份夸姣。”
冬梅的眼眸突然圆睁,这徐竟骁的话未免也太猖獗了,不但傲慢无礼,更是刺向了周嘉清脆弱的心。但是她不敢直接将周嘉清强行带离,万一周嘉清意上头,收回甚么声响,引来不需求的重视,届时便是百口莫辩。
徐竟骁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周嘉清,那眼神中包含的凉意,仿佛能解冻周遭的氛围,他回身就要走。
这时,徐竟骁亲身斟满一碗酒,随后,他抬头一饮而尽。
她的话带着几分怜悯,另有一丝本身未曾发觉的和顺。这突如其来的‘体贴’,让徐竟骁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微滞,他觉得周嘉清晓得了甚么。
周嘉清闻言,笑容更甚,她悠然得意地从旁侧取过本身喝过的瓷碗,将那坛子里的酒往里头倒了些,直至碗中酒液几近要溢出边沿,这才对劲地停手。
而徐竟骁,则是目光庞大,他仿佛在这一刻,看到了周嘉清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褪去了身为四皇子侧妃的束缚,闪现出本真中那份不容忽视的骄艳与不羁萧洒。
本日之事,实在超乎了徐竟骁的预感,在得知本身出身的那一刻,他恍若被无形的力量抽离了统统支撑。他不想回府,也不想去盛玉满香楼,更不想呆在皇宫。他漫无目标地在街巷间游走,不测来到这里,而周嘉清竟能洞察贰内心深处那难以言喻的悲忿与苍茫。刚才周嘉清那莫名的生机,俄然令他不由自主地喝下了那碗酒。
他挑眉,缓缓开口:“看来,月下独酌,对你而言已非第一次了吧,想来那谢元赋并不爱你。”
“不喝!”
冬梅立于一旁,心中暗自焦心,一名是四皇子侧妃,另一名则是令人畏敬的定国王爷,二人若在现在被别人撞见,恐怕会掀起不小的风波。
“你……”周嘉清的话语中异化着几分无法,“你此人,怎的如此不解风情?这酒,你不喝如何解得了忧愁?”
一旁的冬梅羞赧之情溢于言表,几欲伸手捂住自家蜜斯的嘴巴,以免失了分寸。
“本王何愁之有?”
“四皇子侧妃,竟还藏着这等看家本领,能观人面相,洞察民气?”
周嘉清闻声转头,只见一抹身影自稠密的树影中缓缓走出,如同夜色中的墨色幽灵,垂垂闪现真容。
她谨慎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这花圃一角确切偏僻无人后,方敢抬高嗓音,语气中尽是诚心与焦炙:“王爷,我家蜜斯酒意已浓,奴婢正欲搀扶她回房安息,还望王爷体恤,莫要惊扰了旁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