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田虽冠以“造反”之名,然其言辞锋利,字字铿锵,直指皇室隐蔽——竟称本身是被迫揭竿而起,启事乃皇室内部藏着不为人知的逼反本相:定国王爷与新帝联手导致诸多皇子无辜灭亡,更令民气惊的是,新帝心智无知,朝政大权,已落入定国王爷之手。而新帝他光阴无多,令人不由忧愁,东秦的将来,岂能等闲拜托于一外姓权臣?
“高先生可曾细赏过府中收藏的那幅《竹林风雨图》?”
毕竟,帝王之道,在于民气所向。即便定国王爷踏平波折,夺得宝座,老是不得民气的。试想,一名君主没法让万民之心归顺如一,那么他的统治便如同无根之木,难以悠长。
这会儿,见高聿与两个女子站在一起,周嘉清却有些恍忽起来。高聿真的就没故意仪之人?
“天然,那画我曾有幸一观。”高聿点头,心中已模糊发觉到周嘉清话中之意。
冬梅不敢迟误,便是应了,谨慎翼翼地捧着那写满字的纸出了门去。
此番不但要让郑田一败涂地,更要让他输得哑口无言!
言毕,周嘉清跟着冬梅就去了高聿的院子。
周嘉清赞成地望向冬梅,冬梅的见地确已今非昔比,凡人或许只会拘泥于四皇子继位的正统之名,而她却能洞悉郑田背后的图谋,这份灵敏实属难能宝贵。
因而,周嘉清与高聿二人,暗害对策,将这场风波化为己用。
“郑田,正值韶华,本是肩挑重担、大展雄图的年纪,却解甲归田,本就是一件怪事。”高聿道。
上一世,高聿在谢元赋的一众幕僚中,幼年有为,长得都雅,周嘉清与高聿友情匪浅,也曾问过他可故意仪的女人,想要促进一段姻缘。
这时,冬梅刚巧出去,她是来请周嘉清的,闻言,便叹道:“郑田欲行造反之事,却也知‘名不正则言不顺’之理。”她继而沉吟,“郑田无需特地提出,那番言辞囊括四海,脏水四溅,百姓便自发地推戴起四皇子,民气所向,尽在一念之间。”
世上之事,武能撼动江山,而智谋则能抚平乱世灰尘。郑田以口舌为刃,诡计挑起纷争,我等何不逆转局势,化被动为主动,以昂扬之姿提振我方军心?
七皇子兵变之军,是二皇子暗中培植的力量,这一本相,使二皇子此生无缘宝座。
“娘娘,臣只想孑然一身清闲安闲,并无他想。”
待高聿屏退侍女后,周嘉清接过那张墨迹未干的纸,纸上的笔迹遒劲有力,像是蓄势待发的利剑,欲穿透纸背,直击民气最柔嫩之处。
周嘉清对冬梅道:“冬梅,你将这东西拓印百份,送到大安城每个书院去,务必这几日教会学子。”
踏出院中,只见高聿正凝神挥毫,他的神情凝重而充满豪情,仿佛胸中荡漾着千言万语,亟待借由这方寸宣纸一吐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