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堵在她面前,铁钳般的大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臂。
就像那天,看着她踏实有力地往外走,看着井绳上沾着的丝丝血迹,不知哪根筋不对,张口就叮咛厨房熬姜汤,又巴巴让寻欢把那瓶玉肌霜找来。
受了惊,受了惊……周成瑾冷静念叨着,瞧她那天的神情,镇静是有,却没半点惊骇的模样。
接着脚步声近,是暮夏决计抬高的声音,“女人又睡了?”
楚晴忧?地翻个身,这才发觉天已经全黑,床头一灯如豆,收回昏傍晚暗的光,照着屋子里的妆台衣柜都朦昏黄胧影影绰绰的。
然后,低柔而略带沙哑的声声响起,“苒苒――”
大夫人扫一眼世人,冷冷一笑,“那种场面也是能让女人瞥见的?明摆着你们服侍不经心,眼下女人身边离不开人,临时记取,等女人病好了,每人领十板子罚三个月月钱。”
她只觉得女人是个胆小的,没有一丝儿惊骇,可没想到睡梦里都发了出来。
楚晴侧开脸,皱着鼻子道:“我没病,就是没睡足,头有点晕,不想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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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医评脉的时候,大夫人过来了,听完府医断脉,神采立时冷了下来,等送走府医,就冷声问道:“好端端的,女人如何受了惊吓?”
记得本身是要睡晌觉的,难不成一向睡到了早晨?
风吹动他的袍摆,青灰色的广袖像是鼓胀的帆船,猎猎作响。
楚晴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头上才敢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下床。
干脆翻过身再睡,只是一闭眼就看到那双幽深似寒潭的黑眸,另有那道疏离冷酷的玄色身影。
又是苒苒!
床前矮榻上,问秋侧身躺着,气味均匀悠长,明显正睡得香。
迷含混糊地像是走进一处梅林,茫无边沿的尽是盛开的宫粉梅,粉嫩的花瓣映托着白雪,如同人间瑶池。
楚晟直言回绝,“……府里五mm卧病在床,正筹算去买点好玩的物件给她解闷。”
高大伟岸的身躯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地响。
徐嬷嬷见到楚晴这般模样先就落了泪,却也晓得不是哭的时候,用手擦了两把泪,就坐到床边隔着被子悄悄地拍,一边拍一边哼曲儿,“月儿明,风儿轻,树叶儿遮窗棂……”
一曲罢,笛声停,明怀远缓缓回身,却在转头的刹时高耸地换成别的一副模样。
外间传来清脆的应对声,“已经煎好了,就是还烫着。”
楚晟笑道:“我晓得那家店,不过五mm的爱好有点特别,我去别的处所寻摸寻摸。”拱手跟周成瑾道别。
从四海酒楼带返来那瓶玉肌霜甚是好用,府医说这东西非常可贵并且贵重,就是宫里的娘娘受了伤也不见得能得着一瓶。
想到那天她在井里几近支撑不住,而他笑吟吟地俯在井台上喊孙家老二,楚晴恨得牙痒痒。
“女人,女人醒醒,女人醒醒。”
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喊,看着尽是泪珠的小脸,服侍的人哪个不心疼,哪个不难受?
周成瑾站在原地呆了呆,俄然追上去,“摆布我也闲着,不如一起去看看――”
他呼喊那一嗓子害得她差点脱手,要不是腰间还缠着一圈井绳,并且她反应快,没准半截身子就进了水。
玉肌霜是太病院按照古方配制的,因为质料可贵,一年也不过能制成三五瓶,都是留在宫里用。这还是他前次跟承恩伯世子打斗伤了手,祖母特地进宫讨得。
另有,罗掌柜是他的人,追根究底也算是他救的……
楚晴又怕又痛,哭喊着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