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瑾在椅子上坐一会,开了木窗往外看,正瞧见楚晴三人往月洞门处走。楚晴居中,披件水蓝色缎面五彩花草纹样大氅,包裹得严严实实,像端五节的肉粽子。
他记得清楚,昨夜在梦里见到那双秋水般眼眸清楚就是她的,似泣似诉、含怨带嗔地看着他,直到他梦醒,还感觉一阵阵地心虚。
问秋指着远处向这边走的三人,“看着像是文家的两个表少爷。”
“我们府的女人个个端方,能做出这类丑事来?”
桃花摇点头,“我从谦退堂那边过来,倒是没瞥见,mm往静怡苑找找?”
文壮跟文勇倒是不怕的,直跑到假山跟前,这时从假山里窜出两个女孩不管不顾地朝文壮跑畴昔。
底下有张寸许见方的字条,上面张牙舞爪地写了两行字,“前次算我错,项链是赔罪,今后不要胶葛我。”
徐嬷嬷瞧着楚晴神采不对,当着下人的面儿自不好多问,乐呵呵地说:“谢女人赏。”顺手将匣子塞进了怀里,笑着提及府里的传言,“……也许就要办丧事了,说文家表少爷来跟二太太存候,颠末三房院中间那处假山,谁知就那么巧,三女人从里头跳出来讲有蛇,表少爷仗义互助赶跑了蛇,两人这就看对眼了……真是姻缘天定,千里姻缘一线牵。原觉得二女人能先结婚,不想被三女人抢了先,嫁到老夫人娘家去,也算是亲上加亲。”
可进外院轻易,进内宅却难,他总不能再横冲直撞地闯进二门,何况他连楚晴的住处叫甚么都不清楚。
从四房院出来,问秋已在中间的小道上等得有些心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楚晴面前,眸里有遮不住的笑意,“大夫人把那姐妹俩带归去了,文家兄弟被送到了外院,我来时二太太正筹措着去大房院寻人。”详详细细地把刚才的景象说了遍。
常日来汲古阁的人并未几,书架上蒙了层薄尘,摁上去便是浅浅的指印。
幸亏一贯是来惯了的,门房也未加劝止,任由他出去。
周伯恭敬隧道:“周大爷请。”
隔着小半个府邸的大房院,楚溥也正沉着脸问楚曈,“你当真看到了蛇?一大早你不来给母亲存候,跑到假山那里干甚么?”
杏娘很当真地记取。
撤除那次在四海酒楼他开了句打趣外,两人再未曾有过交集,凭甚么她到梦里都胶葛着他?
杏娘看着楚晴做这统统,俄然指了她的耳珰,“太太的,女人戴了都雅。”
既然走到四房院了,楚晴就带着暮夏出来,寻个匣子,把两条木头雕镂的蛇用绸布包好放了出来。
这两条木头蛇都是楚景送她的,雕镂得栩栩如生不说,蛇身的枢纽还是活的,抓着尾巴身子会主动一弯一弯地扭动。
叫唤这一阵子,早有婆子拎着棍棒赶过来,正瞧见文壮两手搂着个女子高低揉搓,身后还站着位个头稍矮点儿,看着面熟的女人。
“可没传闻有女客来?”
长案上,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案边放着两册兵法,还是前次他找出来随便看的。
楚晴细心回想了遍,叮咛二人,“我们没见过那两姐妹,也没见过文家表少爷,这事跟我们半点没干系,就是问秋找帕子偶然中碰到了罢了,记着了吗?”
桃花尚在踌躇,见中间的文壮已挪动着肥胖的身材跑畴昔,也跟了上去。
小女人多数怕蛇,桃花也不例外,拉着问秋的手站在一处,再不敢往前,只晓得大声呼救,“来人啊,有蛇。”
考虑半晌,周成瑾走到书案前,撕了一角纸笺夹进书里,再度放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