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早晨,长安跟瑞庆帝聊起了本日课上的环境。瑞庆帝久久不能言语,过了好一会,才感喟道:“王进得,可惜了……”
惊得已经风俗了夫子几次告状的瑞庆帝,一时难以适应,一度思疑他王青云实在就一迎需拍马趋炎附势的沽名钓誉之徒。
长安看到璟和的时候,他正倚靠着梅树,微微抬头,眺望着摇摆在宫墙以外的纸鸢,嘴角带着一丝清浅的笑,皎如玉树临风前。
长安迷惑地听着大师的会商,她年事尚小,所学还仅是一些发蒙性子的经史,也还未曾受邀参与过任何的宴饮、集会,是以还未遭到时下民风的影响。本日听着大伙的群情,却很有几分不解之处。
王太傅的课老是非常随性,并不拘泥于某本书。五经、诗道、琴道、茶道、香道信手而来。偶然,仅仅是让门生讲讲各自的所见所闻,或是他本身的人生体悟。
长安并不像其他跟她普通大的孩子那样,猎奇他为何老是看书,嘲笑他是不会玩的书白痴。在长安的内心老是记得那段他带着一大群孩子冲锋陷阵的日子。她想,他必是玩腻味了统统的游戏才爱上看书的。
长安拿起布兜里的另一盒点心往殿外走去。
“璟和哥哥,吃点心吗?”长安奉迎地递过手中精美的点心盒,脸上有几分对劲,周漪那么赞不断口的点心,璟和哥哥也必然会喜好的。
她的这位表兄,表面肖似乐平长公主,少有的漂亮,脾气倒是像极了她那位素味会面的姑父,沉稳多智。他仅年长长安四岁,却有着在长安看来不成思议的老成和敏慧。
璟和有些吃惊地看着长安,眉间的郁色微微散了些。
严格说来,璟和算是长安的表兄。他的母亲乐平长公主,是瑞庆帝一母同胞的mm。安肃侯长年带兵在外,瑞庆帝因不舍最心疼的mm跟着风餐露宿颠沛流浪,就把母子两人留在了都城。璟和更是像皇子皇女一样,几近从小就是在宫中被教养长大的。
那一年,长安七岁。
“我在看宫外的纸鸢。”
长安他们回到殿里没多久,太傅就到了。太傅本是专给太子讲学的。太子结束课业后,他又回到了宫学讲课。太傅名青云,字进得,出身琅琊王氏,家学渊源,又自幼敏而好学,十四岁就以科科第一的成绩完成了国子学的课业,继而退隐。
瑞庆帝常常向他问起长安的课业环境时,他老是难掩镇静地大赞:“此子是个成大事的!”
周漪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朝内里努了努嘴:“早来啦,约莫是嫌内里喧华,去殿外看书去啦!”
这些官谍上的笔墨长安自是浑不在乎的,对她而言,王青云就是一个顶成心机的老头。
而王青云绝对是个异类,被问及此类奇奇特怪的题目时,他从不会像他的前几任那样被她气得跳脚,反而双眼冒着镇静的光,与她会商的兴趣勃勃。
等长安的春秋够入宫学的时候,璟和已经是宫学里年纪比较大的孩子了。当时的他已甚少再与长安这些小家伙玩在一起了,鸡飞狗跳的宫学里总有那么一块他们祸及不到的平静地,那边必定有璟和埋头苦读的身影。
长安点了点头:“是啊,璟和哥哥呢,本日没来吗?”
“长安,快来!”她的伴读周漪看到她来了,笑嘻嘻的号召道。
提及来挺奇特,长安幼时的这些玩伴,不管身份职位如何,都风俗直呼她的小字“长安”,甚少有叫尊称的,相互也没有太多身份上的隔阂疏离。这使得很多年后,当这些孩子都纷繁长成国之栋梁之时,除了尊卑上的畏敬外,仍然还与她保持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上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