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和有些吃惊地看着长安,眉间的郁色微微散了些。
长安拿起布兜里的另一盒点心往殿外走去。
本日课上,一门生讲起克日听来的一桩奇事。传闻国子学有一学子,不擅诗文,不通玄学。平日只爱研习国策,与人言谈句句不离国事民生,现在已是被各种宴饮、诗会伶仃在外。
王青云是极少数的在长安幼年的时候就看出了她身上政治天赋的人。当时的长安算得上不学无术,弹起琴来像弹棉花,背起书来张冠李戴,写起文章错字连篇。前几任夫子都因长安的恶劣奸刁却又没法施以薄罚的崇高身份,而视她为大水猛兽。但王青云却从不像之前的夫子那般视她如朽木,他每次看到长安都双眼发光,恍若她便是人间最完美的璞玉。
严格说来,璟和算是长安的表兄。他的母亲乐平长公主,是瑞庆帝一母同胞的mm。安肃侯长年带兵在外,瑞庆帝因不舍最心疼的mm跟着风餐露宿颠沛流浪,就把母子两人留在了都城。璟和更是像皇子皇女一样,几近从小就是在宫中被教养长大的。
一向垂目不语的王太傅却俄然看着长安笑了,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欣喜。他叹了口气,缓缓道:“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清谈误国啊!”
惊得已经风俗了夫子几次告状的瑞庆帝,一时难以适应,一度思疑他王青云实在就一迎需拍马趋炎附势的沽名钓誉之徒。
在内里进学的是皇子皇女、皇亲国戚,当然也有作为伴读的官宦后辈。宫学,实在是比不上京师里的国子学的,但能成为皇子皇女的伴读,本身就是一种荣宠的表现,被选中的天然没有不乐意的。
璟和道了谢,客气地回绝了,眼神却还是一刻不离地望着宫墙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