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昏黄的光从沈苏姀身后落下来,她的脸隐在暗影当中,香书一时之间看不清她的神采,只听她的语气涓滴起伏也未有的道,“那人曾是威远侯府苏阀的大蜜斯,一朝入宫便被圣上立为皇后,等她顺利诞下皇宗子,苏阀之贵胄已是无人能及,再加上,其族中上有威远侯执掌二十万步天骑,下有……下有那少将军勇猛善战名震天下,当时的苏家在大秦如日中天,位列六大权阀之首,真真是……光荣至极。”
沈苏姀语气略沉,一点儿都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青柔怔了怔,再开口时语气便带上了慎重,“五蜜斯是沈家的女儿,对沈家的女儿来讲,这座宫殿并不是期望。”
“蜜斯快看!”
“香书,你可晓得,那栖凤宫实在不是甚么好地点。”
香书心头一紧,正待定睛再瞧之时沈苏姀却又转向了她,精美的面上还是一抹惯常的淡笑,香书眨了眨眼,心道本身是看错了。
沈苏姀未曾想到这一处,不由扬眉一问,“哦?莫不是哪位姐姐也说过此话——”
见青柔拿那话当了真,沈苏姀不由生出两分笑意来,墨瞳微狭,略显稚嫩的语声带着几分淡淡的安闲,“祖母让我进宫的企图清楚,我又怎会不知?沈家的女儿又有谁能逃脱本身的任务……我没有盯着那宫殿看,并不代表我不为她所动,如果大家都晓得我想要住进那宫殿中去,我可另有机遇?”
香书不知怎地被勾起了猎奇心,何如沈苏姀不疾不徐的不免叫她有些情急,干脆开口一问,“厥后呢?”
青柔将她们二人带到了淑仪阁,本日统统进宫觐见的官家蜜斯都要在此等待,此时她们二人正站在淑仪阁偏厅临窗的围栏前,宫阁飞檐之上,还能看到栖凤宫的玉梁一角。
香书籍年十三岁,本是洛阳沈家旧宅的一个小小婢女,五年之前沈苏姀为父守孝之时将其收在身边,比起那些在侯门大宅浸Yin多年八面小巧的丫头来讲,她的经历要简朴的多,设法比别个也直接些,听她的语气带着无穷期盼,沈苏姀将眸光深深一凝!
“这是栖凤宫,是宫中女人都想住出来的处所。”青柔的语声平平,带着一股禁止的哀默,她看看沈苏姀,“五蜜斯只怕是奴婢所见独一一个不为此宫所动之人。”
青柔眸色极深,“倒不是五蜜斯的哪位姐姐,而是——圣恭仁皇后。”
天涯落日正缓缓落下,以白玉砌成的宫阁正折射出缤纷的光阑,九重宫阙,琼楼玉宇,不似人间之物,沈苏姀眸色微黯,比拟香书的情不自禁,她仿佛并不感觉这座宫殿有多冷傲,不过一眼就转过了头。
沈苏姀的眸光仍落在那飞檐之上,她着着一身落霞纱织就的折枝堆花襦裙,细弱的身姿直挺挺的站着,傍晚的光洒在她肩头,与她身上的霞色交相辉映,清楚是似火朝霞般的灿烈,可在那一瞬香书却感遭到一股至冷至凄的沧然!
“蜜斯,那位圣恭仁皇后但是我们沈家的那位?”
沈苏姀没由来的一句叫香书摸不着脑筋,她想了想没想明白,便拿疑问的目光瞅着沈苏姀,沈苏姀的墨瞳中满是阴霾,连周身的温润都冷去两分,语声幽幽的让民气头发颤,“你可晓得,那座宫殿已经五年未曾有过仆人了。”
沈苏姀狭了眸,语气寂寂极近无声,“她已是死了,不但她死了,她的儿子也死了,连带着她的家属,她的兄嫂,她的四个侄女一个侄儿,谁也未曾活下来。”
青柔眼底的暗色一碎,蓦地绽出一点星亮来,待高低打量沈苏姀以后忽而意味深长的道,“青柔家中世代为沈家之奴,五蜜斯这番话青柔只感觉耳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