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哭起来跟唱戏似的,咿咿呀呀还拖着调子,常常说到悲伤处还带出几个高音来,跟那乡间哭灵棚的调子大同小异。沈薇对何老娘有这一手还真挺佩服的,如此她就放心了,有这么个技艺最不济也能替人哭哭灵棚挣几个钱,总不会饿死的。
店主太太不但没告赢,还挨了一顿板子,回家就一根绳索吊死了,撇下三个后代,最大的才十三岁。
直接就被何琳琳的嗤笑声打断了,“娘,之前他想把我推出去给田姨娘的儿子铺路时咋没想着他是我爹呢?娘,我们好不轻易出了阿谁虎狼窝,您可别犯胡涂!表哥这般做也是为了替我们出气,您可千万别畴昔讨情啊,不然表哥多寒心?”
沈薇眉头一蹙,招来桃枝低声叮咛了几句,桃枝点点头便回身出了茶馆。
何老娘真不愧是从乡间爬出来的老太太,公然是豁得出去,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太太了,还没把乡间妇人撒泼打滚拍大腿一哭二闹三吊颈的本领给忘了。
“你个老不死的,人家说嫁汉嫁汉,穿衣用饭。你倒好,老娘嫁给你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还为你老何家操碎了心。现在老二被关进了大牢,你倒是想个别例呀!”她捶着何老爹抱怨起来。
------题外话------
何琳琳不大放心,想了想还是又加了几句,“娘,女儿要跟着您回都城,这事还得靠表哥周旋呢。”
沈薇扫了她一眼便知她内心的设法了,面上暴露多少讽刺,不过是个没见地的老婆子撒泼,能摆荡忠武侯府的甚么?“她哭甚么?”
这个何老娘倒是有几分夺目,可惜她哭晚了,言论都已经成型,三人成虎,云州城的百姓都已经认定何章铭是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她再哭诉,再撒泼,也是徒劳无功的。
何老娘见有人扶她,哭得更努力了,甚么儿媳和离把孙女也硬抢走了,甚么侯府的公子带人把她家也给砸了,连用饭的桌子都没放过,给劈得稀巴烂,甚么她儿子打小就怯懦,必定是被冤枉的――
何琳琳不觉得然,“侯府和表哥的名声是那么轻易被废弛的吗?您放心吧,表哥内心稀有呢,我们母女诚恳呆着,不给表哥添乱就行了。”她也晓得自个娘心肠软,人家一哭一求她就心软了,悄悄下定决计必然要看好她娘,不能给表哥帮倒忙。
沈雅一听,立即把何章铭抛到脑后了,哪个也没有她的琳姐儿首要呀!
四周看热烈的人便有些不忍,另有美意的妇人上前搀扶她起来。
沈薇看了何老娘的出色演出,回到别院就招来了二管家,“案子定了吗?”
沈氏的陪嫁铺子中有一间绸缎庄,买卖挺不错的。绸缎庄隔壁也是卖布匹的,何老迈便动了心机,想买过来并作一家。
沈雅公然一怔,脸上虽带着踌躇,但还是点了点头。
桃枝趁乱便又回了茶馆上。
何老娘一瞧大孙子的神采另有甚么不明白的?当下神采就变了,顾忌着大孙子在跟前不好说甚么,大孙子一走,她立即拍着大腿谩骂开了。
“如何样?但是承诺了?”何老娘一看到出去找朋友帮手的大孙子返来,赶快迎上去扣问。
实在这事沈薇也没冤枉何章铭,夺人铺子,逼死人,这倒都不假。不过主令人不是何章铭,而是他大哥。
何府的后门正对着一条街,这条街上住了很多户人家,是以何府后门这一番动静引得很多人出来旁观。
“是,公子。”二管家心中一凛,面上更加恭敬了。
“蜜斯,那何家的老婆子坐在何府后门撒泼哭诉呢。”桃枝仓促出去禀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