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为他们拂尘洗尘的宴会上,天君轻飘飘朝苏夜黎道:“你之前说因为婈儿的事,欲将婚礼今后延一延。现在婈儿已安然返来,便无所忌讳了,你筹办筹办,这几日便将婚事办了,这天上也好久没热烈热烈了。”
能醉多好。
目光绝顶,是灯火透明、红灯高照的华琼殿,彻夜,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天君似不知天后的苦衷,只呵呵笑道:“传闻她常跟你下凡积德乐施,尘寰另有人感念她的功德,为她立了座夙玉庙。现在她入得我仙族,倒是功德一桩。”
苏夜黎淡淡一笑。
空中俄然刮起一阵大风,接着下起了雨,先是一滴、两滴,接着越下越大,箬轻望着天婈微微颤栗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抚她。
那郁结于胸的悲苦情怀,将一个如花似玉的芳华公主折磨得形销骨立。天后不幸她出身凄苦,养好伤后并未将她赶回家去,而是将她留在了天庭,并令几个小女儿日日与她作陪。
天婈将脸埋到膝盖上,眼睛实在有些涨得难受,连着头也跟着昏涨起来。
自苏夜黎向天君请旨结婚的那天起,天君便封了她这个称呼。当时,坐在天君中间的天后有微微的一愣神,看向苏夜黎的目光冷了几分。
九重天上,仙乐飘飘,已经连着热烈了好多天。
晃眼的兵器前面,她看到苏夜黎抱着夙媚儿,一脸讶然又哀伤地看着她,只一瞬,便回身而去。那一身风尘仆仆,仿佛也是刚从尘寰上来。
箬轻冷静喝了几口酒,奉告她宋岩已经重生,并记起了宿世的影象,现在与玫瑰隐居在离人宫,估计不久便会有小宝宝了。
箬轻又道:“你二哥那样萧洒的一小我,竟也有被降服的一天。”
这如果换成旁人,必然要将本身关起来好好纠结一番,陈腐一点的立马挥剑斩情丝。可天玹是谁,天上没有比他重生性豁达的,他只是微微脸红了一下,便向碧落剖了然。
她从未想过跟他洞房花烛的人,会是别人。
天婈想起二哥见到心上人的那副模样,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这是她返来后见到最高兴的一件事。
哦,不,现在已是夙玉仙子了。
天婈抛弃手中的空坛子,又探身取来一坛,撕掉封口红绸,往嘴里猛灌了几口,内心头沉甸甸的。箬轻来抢她手中的酒坛,说别藐视这酒,后劲很大。天婈不耐烦地扒开他的手,她从小甚么酒没喝过,甚么时候喝醉过。
大殿下天阳当初去海蛇族平乱,碰到了龙王三太子敖数留下的独女,碧落。碧落在战乱中,为海蛇族所俘,重伤之下被天阳救出带回天庭医治。
天婈有些微讶,道:“那倒真是件丧事。”拍拍箬轻的肩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喝满月酒去。”
“好。”箬悄悄轻笑着,眼底却有些暗淡不明,天婈内心一动,悄悄问:“你对她,额,玫瑰啦......到底是个甚么豪情?”
头几日是为庆贺原觉得灰飞烟灭却死而复活的三公主返来,这几日,则是庆贺华琼殿的夜黎神君与魔族长公主夙媚儿的大婚之喜。
九公主心肠最仁慈,不但本身日日陪着碧落,还请来天上最会开导人的二哥来开导她。
天婈亦朝他翻了翻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