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听着,都渐信了。
“阿谁文采卓然,却拒不入仕,草履布衣面见天子的庄先生?!”
有卤莽大汉扬拳头,听得庄先生扬声道:“我们稳定,我们是讲理。”
“不是,不是,若那公主是个美意眼的,就算娇纵爱静,也该想着民生,近年关了,家家户户都购置年货,商贩更想着多赚几钱,过好年,可那公主特特说了,莫让农啊商啊在她跟前打转,你们猜是个甚么启事?”
面上却凝神问:“老先生如何知的?”
“怎堪为妃!”开端齐齐吼。
庄先生仓猝起家,却还是厚颜道:“庄某心头仇恨,想拂晓百姓屈辱至此,委实不忍,替百姓跪地抱屈。”
那人忙摆手:“糙人,不,我个粗人,哪担得先生两字,是我二丫许的人,就在京外驿站做杂役。”
“是庄先生!”
庄先生又斥道:“还是皇家贵女,竟是个不知事,不明理的,若无农夫,何来米面肉菜,若无行商走贩,东面珍珠,南面绢布……连笔墨纸砚都产不一,如何会聚一处,这般不晓得天下局势,怎堪……”
“我乃昭和公主贴身人冬青,公主尊驾渐近,贱民还不去去!”
老妇人笑摇首,年老脚乱战,语气却盘石般果断:“不怕,庄先生侠肝义胆惯了,宁肯断头送命,获咎人,也是将百姓护着,他在,仁义在,公道在,老妪不怕!”
“怎堪为妃!”有人接道。
世人本就愤恨,谁知那女见着个遁藏慢些的老妇,竟一鞭子抽去:“贱!贱!”
“怪哉!你使了甚么妖邪体例?!”领头地惊叫。
……
当下齐齐上前,狠声道:“管你冬青夏青,滚滚!”
“是,是!”
女子听着,渐露怕,却还是不敢软:“等着,贱民,等我回了公主,给你们都雅!”
那人恨道:“她说务农的与泥土混迹,脏臭,从商的与铜钱打交道,俗臭,都是又臭又贱,万不成污了她视听。”
世人忙扶他:“先生为何跪地?”
也有人不信:“万一真是爱静怕闹,格外娇纵,才想着赶人的……”
世人点头:“只知官府不准练摊呼喊了,启事却不晓得。”
目睹着妇人要被长枪戳死,血溅这长安街,有人腾空喝道:
“车如流水,马象游龙,是乱世气象,是我大陈国富民安的好气象,岳公主既是许婚太子,今后便是我大陈人,与大陈休戚与共,为何见着民安物阜不欢乐,还阻着拦着?”
周遭人更信了:“连婢子都这般放肆,那公主不知是个甚么歹心肠!”
庄先生恐惧,更慷慨辞吐:
“莫不是……莫不是那岳国人狼子野心,连公主也见不得我们陈国安乐的?”
“大胆!都将你们下牢!”
庄先生见着民怨起了,自发无人察,忙向侍卫头领递眼色,那领头得令,持续叫喊:
四周人群情纷繁,有人疑道:
他手一横,长枪利锋便往文士脸上划去,文士耸然不动,他却突麻了手,长枪咣当落地。
“滚!再多话,也将你反叛民拿了!”
领头的嘲笑:“你们这些愚民蠢钝,有甚么理?岳国公主贵重身份,是今后的太子妃娘娘,再背面更是要母范天下的人,你们这般不尊敬,可晓获咎?”
“是庄先生啊。”有老妇拄拐,颤颤巍巍出来:“庄先生……”
庄先生心头鄙夷,都是些听风听雨,真假不辨的俗人,何必劳动他出马。
庄先生听着,恭谨将老妇人搀了:“老婆婆,您谬赞,只是那些个浑人若再耍枪弄棍,庄某宁肯身故,也要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