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年纪极轻,话也说不太顺,只学着姐姐们的说话,一时倒还全面:
采璇晓得明着安慰,这小丫头自不会信,便接过口道:
五儿弹了弹她额头,笑道:
顾昭和故意让采璇五儿两个少拘束,便佯怒道:
采璇五儿尚另有些束手束脚,倒是冬青与她的光阴最久,便敢与她说些调皮话,当下便笑道:
“谁说的,我倒是当真了,可巧我还记得,你有个待你极好的青梅竹马,叫王敬和的,传闻模样品德样样的不错,又是个读书人,是个有前程的。”她说着,便话锋一转,笑道:
“嘴生您身上,凭您如何说罢!”
现在又瞧着她折腾人的手腕,愈发当她面软心硬,目慈手辣,天然是步步谨慎,唯恐不对,可再如何谨慎,也只是小孩儿,懵懵懂懂,分不清好赖,瞧她冷脸,哪有不恐怕的。
“你倒是可贵胡涂,她们害怕,你说了,她们便不胆怯了?指不定嘴上不说,内心更加有猜想,还要生出些错愕的弊端。”
又顾及冬青采璇五儿几个的心,便又道:
“倒是奴婢的忽视,也不知公主可有了好筹算?”
“倒谈不上高见,只是适应她们心,请几个有修为的高僧高道,做场法事,诵念诵念,大略也能心安了。”
顾昭和瞧她小女儿神态,芙蓉似的烂漫害羞,又是不幸,又是敬爱,再忍不住,畅怀大笑。
几人齐齐笑了。
“你尽管好好做事,待他功成名就,高头大马的迎娶你,我便许你红妆十里,如何?莫说是二蜜斯三蜜斯,连大蜜斯的风景都不输呢,你道好不好?”
虽懵懵懂懂的听人说她很好,却不知她幸亏那里,便想许是月钱吃穿好些,但主子的严肃,吵架人的弊端,倒也是不落的,
顾昭和瞧她洋洋对劲,恨得有些牙痒痒,怎料面前几人像不漏风的墙似的,偏拦着她不肯放松,她实在的无可何如,笑骂道:
“只许您打我们的趣,便不准我们回嘴了不成,哪有这般‘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事理。”
五儿笑道:
恰好让那小丫头瞥见,倒当她是见怪她,愈发惶恐不安宁,小手揪着衣裳,怯怯地摇摇欲坠,仿佛顾昭和喘口大些的气儿,便能将她吹倒跪地似的。
采璇听着顾昭和无端提起王敬和,本不解其意,可听着是夸,也与有荣焉,满脸忧色的。
顾昭和突地想起一事,便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听顾昭和这般说来,玉容萧洒一笑:
“反了,反了!来人!将这几个不知凹凸,一肚子正理胡话的蹄子都捉了去,今后再不消她们,打发她们到猪圈牛窝,或只做洗痰盂倒夜香的活计!”
“我们不过是在顽笑,并未真唤人。”
采璇欲让她见好就收,谁料顾昭和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细瞧,盯得她左顾不是,右盼不是,愈发手足无措,干脆顿脚,忿忿背过身去:
平常主仆几人经常的笑闹,下头人的摸清脾气,也晓得哪些是实话,哪些只是随口的意气,倒不会没眼色的叨扰她们。
“从没见着您如许的主子,不吵架丫头出火气,吃穿用度,件件都是极好的,您又偏私得很,肯为我们这些个出头……我倒想着,那里是来为奴为婢的,倒活成了个‘二蜜斯’。”
“好端端的,谁要训你,是你委实太谨慎了些,这些个顽话,便是落到公主耳里,也是不当真的。”
采璇听了一愣神,忙回身拍她,嗔骂道:
她笑得华裳簌簌,钗翠轻摇,又是与昔日清风明月分歧的秀色皓姿,晨霞似的耀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