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心中不平,却不敢违逆赵澈之意,跪了下去。
皇上看动手边另有两份奏折,心中才消下去的火瞬息间又冒了出来。赵漳好大的胆量,竟敢勾搭周良暗害皇子。赵澈的折子早就递上来了,他故作不见,现在赵翰的折子,赵灏的折子都递了上来。他暗中调查过后,查证确有此事。他还没有死,赵漳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天子了?
“他就是赵澈?”孙氏声音又高了几分道,“传闻他自小体弱多病,但是失实?”
梅苑门此时大开,模糊传来阵阵哭声。李锦然故作不知产生了何事,看着满脸哀伤的二夫人道:“二娘,好端端的你哭甚么?”
李锦然因内心装着事,故而未曾拍门便闯了出来,却见四个结实的男人皆跪在地上。她神采微微有些吃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孙氏看着李铮悄悄地笑了笑,衣袖掩面将杯中的茶喝尽。四周一片鼓掌喝采声,传入李锦然的耳际时,她的手却越来越凉,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菜,冷静地听着四周的人将话题又转到太子赵漳的身上,夸他娶了如花美眷……
皇上面色深沉地看着站在朝堂上的赵漳,这个儿子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可他脚根还没站稳就想夺他的江山了。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东有大日侵犯我大庆已久,太子赵漳屡立奇功,此番前去再合适不过。朕封太子为常胜大将军,本日起带五万精兵驻扎我东面国土,待博得这仗返来,朕亲身拂尘!”
“昨日我在你屋里见到一张画像,模样与前太子如出一辙,他是谁?”孙氏任由着李锦然搀扶着在案桌边坐下,开口问道。
见孙氏的神采不似先前那般惨白,她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笑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皇上俄然拍了拍李锦然的肩膀。李锦双眸含泪地看着他,哭道:“就在方才母亲还叫我去保安街买胭脂,说要把我打扮得漂标致亮的,还要看着我出嫁,怎就如许走了。”她双肩悄悄地颤抖,带着几分委曲地说道,“现在母亲走了,李府再也没有我能够沉沦的人。我想进宫伴随太后娘娘,请皇上恩准。”
待四周无人时,李锦然仓猝问道:“那茶您真喝下去了?”
紫鹃面向她而坐,给她沏了杯茶,从衣袖中拿出油纸包裹的红色粉末倒了下去。李锦然满心疑问正要问出口,却见紫鹃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茶里有毒,不能喝。
秋雷、秋风、秋雪、秋电四人皆相互看了看,秋风沉不住气,捏着暗器的手在衣袖底下微微动了动,手腕处却被俄然射来的银针击中,暗器掉落了出来。
若她猜想得不错,当今皇上杀了前太子,也是为了龙椅。前太子身后,不久先皇病重,便也跟着去了。当今皇上稳稳地坐上了龙椅。可若前太子没有被当今皇上暗害,那此后的天下便是赵澈的。她俄然被这个认知惊得说不出话来。
孙氏将湿了半截的衣袖抬起来给李锦然看。本日孙氏穿的是深色的长锦衣,若不是如此近的间隔,连她都未曾发觉,才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