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儿一向在悄悄打量着昭阳,沉默着到了半路,才开了口:“公主和苏丞相,仿佛非常熟谙的模样。”
苏远之眸色转冷了几分,厉声道:“派人盯紧他们,我倒是想要瞧瞧,他们来渭城,究竟是为了甚么。”
姒儿顺着昭阳的目光望去,考虑了半晌,才道:“瞧着像是韶华殿的方向。”
淳安哭着哭着,便抬起了手来揉了揉太阳穴,眼神都有些迷蒙了:“父皇,淳安头好晕,母妃,母妃,淳安要母妃……”
皇后转过甚来,眼中带着几分伤感,见着昭阳,那伤感便快速被隐了下去:“昭阳返来了?宫外可好玩,灯会都雅不?”
楚帝紧咬着牙关,按捺住胸中肝火,半晌,才从牙缝当中挤出声音来:“找!如果淳安公主出不来,你们也不必出来了。”
苏远之沉吟了半晌,才又道:“方才那白衣公子武功不弱,我瞧着他的模样,本来出来是想要脱手的,但是因为瞧见了我,便临时窜改了主张,十有八九,是认出了我。”
未几时,淳安便被侍卫扶着走了出来,昭阳瞧见,火势最为短长的,是南面淳安寝殿的位置,火势最弱的,是北面书房的位置。而淳安出来的处所,却恰是火势最弱的书房。
姒儿谨慎翼翼地觑了觑昭阳的神采,没有再开口,不晓得该不该说,她觉着,苏丞相看着公主的目光,实在是有些可骇了一些。
因着被那西蜀国人那么一闹,昭阳和苏远之的心机便都不在了游湖上。胡乱在湖中划了两圈,便回到了岸边。昭阳径直同苏远之告别了,便坐上了马车,往宫中赶去。
如何会俄然起火了呢?淳安不会就如许被烧死了吧?昭阳蹙了蹙眉,在心中想着。
昭阳目光落在楚帝和淳安身上,心中模糊出现一抹冷意,淳安可真是天生的伶人,这般父女情深,宿世她跟着沐王和德妃一同杀掉父皇的时候,不知心中可有涓滴的惭愧。
昭阳想着先前那白衣公子,听姒儿这么一问,只随口应道:“他帮了我很多次。”
“太医!”楚帝厉声喊道,俯身抱起淳安,一面往龙撵走去,一面叮咛着郑安闲:“去,传太医,传到养心殿来。”
昭阳一惊,猛地转过甚来望向苏远之:“你是说,他认出了你是楚国丞相?”
“西蜀国人?”昭阳愣了愣,沉默了半晌,才道:“西蜀现在不断地扰乱我们边关,使得边关民不聊生,现在西蜀人在我们楚国如同过街老鼠普通,大家喊打,他们如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渭城来呢?”
说完,便俄然扑倒在地。
说完,便又转过身看了看那韶华殿已经垂垂被节制住的火势,才轻声道:“母后,今儿个宫中不是也在停止灯会吗?如何这韶华殿俄然便起了火了?”
宫人端着盆子,提着桶进收支出的打水扑火,有侍卫超出围墙,从内里飞身而出,楚帝方赶紧问道:“瞧见淳安公主了吗?”
苏远之点了点头,幽幽道:“若不是西蜀朝中大臣,亦或者是皇族中人,只怕很难仰仗方才那样一眼,便认出我的身份来。”
就像,就像是狗瞥见了骨头一样。
哭声震天,声音亦是非常悲切,让人忍不住动容。
昭阳望向皇后,沉默了半晌,才道:“母后,也不知皇妹伤势如何,我们也去养心殿瞧瞧吧,不然,父皇如果见怪下来……”
昭阳沉默了半晌,笑了笑,轻声应着:“挺都雅的。”
抬着步撵的宫人仓猝调转了方向,朝着火光的方向快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