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夭的孩子本是不能葬入皇陵的,这分歧端方。皇后看了楚帝一眼,沉默了好久,终是没有开口,只轻声应道:“是,臣妾这便让人安设,陛下还是出来看看贤妃mm吧。”
昭阳手悄悄拿起茶杯杯盖,悄悄拂去茶杯上的浮沫,才轻声道:“这天家最是无情,此前皇祖母搀扶德妃,是因为她尚可操纵,现在人都已经入了天牢了,自是没了用处,搀扶便也不必了。何况,皇祖母带入宫的那一名,比来恰是盛宠,皇祖母又何必为了一个已经折了的棋子,去触怒了父皇,平白影响了雅婕妤的恩宠呢?”
楚帝点了点头,抬脚入了寝殿。
“是啊。”昭阳轻声道,神情之间带着几分恍忽:“愿他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万莫来这帝王家了,别人只看到这帝王家的风景繁华,却极少有人瞧见内里这些残暴。”
“是啊。”昭阳轻声应着。
楚帝脸上青青白白,沉默了好久,也没有说话。
“德秀士这一出事,淳安公主想要回宫,便更是难上加难了。”姒儿犹安闲自言自语着。
皇后转过甚,望向殿中世人,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贤妃被德秀士害得小产,德秀士被打入天牢一事,便已经在宫中传了开来。只是全部后宫当中,却出奇的安静,安静得让昭阳愈发得心惊了起来。
德秀士唇色泛着白,半晌,才朝着楚帝声音传来的方向跪了下来:“贱妾不敢。”
楚帝亦是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皇后赶紧应道:“孩子已经成型,要将孩子从腹中落下来,这痛苦无异于出产,且是难产啊陛下。”
姒儿悄悄点头,半晌才又道:“不过,这一回,那德秀士想要翻身,却再无能够了。进入天牢的人,夙来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
楚帝张了张嘴,似是想要问甚么,却有些问不出口,皇后自是明白,赶紧道:“是个男孩,已经成型,眉眼之间,和陛下有些像……”
世人赶紧行了礼,退出了未央宫,昭阳立在皇后身后,伸手握了握皇后的手,皇后转过甚微浅笑了笑,神情之间略带几分怠倦之色。
皇后从内里走了出来,眼眶亦是模糊有些泛红:“陛下,已经好了,贤妃mm昏畴昔了。”
未几会儿,那哭声便垂垂染上了痛苦,似是痛极。
“不敢,你有甚么不敢的?”楚帝更是怒极,寝殿当中,贤妃绝望至极的哭声模糊传来,楚帝咬了咬牙,猛地一拍桌子:“来人,将德秀士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楚帝一怔,站在原处,手暗安闲袖中握紧了。
昭阳抬起眼看了德秀士一眼,却见她听到楚帝的发落,神采极其安静,嘴角竟仿佛还噙着淡淡地笑意,只悄悄地朝着楚帝行了个礼:“贱妾再不能服侍陛下了,望陛下恕罪。”
楚帝的手在袖中紧紧握着,半晌,才道:“命人筹办一副小棺材,将他葬入皇陵吧,赐名临福。”
贤妃的痛呼声越来越大,几近撕心裂肺,皇后赶紧道:“快去筹办参片,先前贤妃mm哭了那么久,只怕是将力量都耗得差未几了。”
昭阳眼中带着几分空茫之色,总觉着事情仍旧有些不对劲,宿世的时候,德妃同沐王犯上反叛,里应外合,打入了这守备森严的宫中。没有充足的心智策画,决然是做不到的。
太医的药终是熬制好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产婆,慌仓猝忙地进了寝殿,皇后见状,亦是赶紧跟了出来。
昭阳听到宫人禀报的动静,便命姒儿筹办了贺礼送了畴昔,心中却俄然想起了另一小我,笑了笑才道:“德秀士入了天牢已经几日了,现在雅婕妤又升了位分,后宫当中大家皆知了,我们也得去天牢当中给德秀士报个信儿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