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似月悄悄地凝睇着这个男人,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三十余岁,恰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候,俊朗矗立,浑身披发着严肃刻毒的气味,他是丞相府的支柱,也是他不听她的解释,一味地信赖萧姨娘地教唆,萧瑟她的母亲和她。
话音刚落,就见那帘子被翻开,胡氏哭哭嚷嚷地走了出去,拉着连念心双膝一屈跪在地上,道:
胡氏朝连念心使了个眼色,连念心便说道,“得知大姐本日回府,我们姐妹几个便和她开了个小小的打趣,谁知惹怒了她,她便不顾姐妹情分,当众扇了我耳光,孙女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以是请老祖宗做主。”
“老夫人,丞相到了。”正在此时,外头守门的丫环道,话音刚落,帘子便打了开来,连延庆走了出去。
连似月虽没有昂首看着老夫人,但回想宿世,她对这个祖母只要畏敬并无靠近,想想也晓得现在她内心是如何看她的。
胡氏抽泣着,一边用绣花帕子擦着眼泪,一边道,“我晓得老祖宗喜好平静,本不该来叨扰。但是,但是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凭甚么我们二房的孩子就这么被大房的一再糟蹋呢!云朗如何去的,您心知肚明!这回念心又被欺负,老祖宗必然要为我们做主才是。”
老夫人悄悄微叹了口气,本来打扮打扮也是个好苗子啊,可惜这么地不自爱。
这位姑姑连曦,刚出嫁一年便死了夫婿,又没有留下子嗣,按说已经出阁的女子不能再回娘家,但是连母不幸女儿十六岁便要在夫家守寡,便向皇后娘娘讨了恩情将她接回府来留在身边。连似月记得,这位姑姑长年吃斋念佛,脾气寡淡,耐久幽居室内,前一世,她们两个的交集非常少。
而胡氏母女则满脸泪痕跪在地上,她不动声色,双膝跪在老夫人的跟前,结健结实地磕了三个头,道,“似月见过老祖宗,二婶,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