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香在前头打灯,连似月踩着青石板路,凌晨的朝露打湿了鞋面和裙角,当她走到福安院的时候,那穿戴石青色襦裙的丫环紫菀看到她明显吃了一惊,半晌才道,“大,大蜜斯,你如何来了?”
“大蜜斯,丁香姐姐她们在内里守夜呢。”降香答话道。
“四更了。”降香搬着洁净的被褥走了出去,道,“大蜜斯,天还没亮全,您再歇会吧。”
连似月的目光在在她脸上逗留了半晌,冷声道,“如何,我不能来?”
“不睡了,我去福安院一趟,再过半刻,母亲就要起了,昨日一天马不断蹄,还将来得及去看望。”
这个时候,那丫环紫菀双手端着一碗药走了出去,站在容氏面前,道,”夫人,喝药的时候到了,您趁热喝吧。”
连似月点头,走了出来,只见大夫人容氏正倚靠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她穿一件绛紫色绣百蝶纹样锦缎面子的大袖襦裙,头上挽了一个元宝髻,两侧戴金丝发簪,插一个朝阳五凤挂珠钗。
连似月听她这么说,展开眼来,看了她一眼,降香仿佛发觉到本身说错了甚么,忙垂下头去。
连似月愣了,本来母亲在她返来前为她做了这些事,外祖家施以援手也是母亲去求的,而她向来都不晓得,萧姨娘从未向她提起,她还觉得真如萧姨娘诉说,是她去跪求父亲和老祖宗的。
周嬷嬷正在给她捶着背,她不时捂着胸口咳嗽,还在交代着周嬷嬷要多重视连诀的饮食,一样不过三十二岁的年纪,萧姨娘如同十八岁的妙龄女子,明艳动听,而容氏却神采寡白如蜡,看起来已经有了初老的姿势。
连似月点头道,“昨日才到,本该立即来见母亲,只是产生了一些事,先去见了老祖宗。”
“似月,你返来了。”容氏听到她的声音,渐渐展开眼睛来,这几年两母女垂垂冷淡,虽是亲生的,可两人之间并不亲热,“起来坐着吧。”
连似月晓得没人能了解她心中浓烈的仇恨,面前这丫环也一样。
“咳咳……”容氏轻咳了两声,伸手去端。
一旁的周嬷嬷见这两母女始终不像远亲母女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地说道。
青黛喃喃道,“这位姐姐是如何了,仿佛很慌乱的模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