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太太先头还义愤填膺,听到最后,却直直地看着宋青莼,目光别有深意。
秦镇忙拦住她,“就带着远山跟近石,一辆车,我已经买了两坛好酒,别的带点土特产就行。让林蒙帮着清算就行,归正大舅母不抉剔人。”
宋青莼的儿子肖诫已经一岁多,走路走得非常别扭,正跟奶娘在花圃扑胡蝶。
秦镇达到胶州时,天刚擦黑,他先安设好住处,用过晚餐,借着月色到肖家各处探了个究竟。
至于灭亡的兵士,褚永命人制造了铭牌,上面刻着兵士名讳、生卒年代、故乡籍贯等,遣人送回客籍家人处。
金水河边的尸身更多,密密麻麻地目不忍睹。
秦镇眸光缩紧,神采又凌厉了几分,冷冷地说:“三娘没有姐妹。你既然有情有义,就该拿出个模样来,到京都陪陪你的亲妹子,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公然,没几天,肖家以“善妒”、“口舌”的罪名将宋青莼休离出门。嫁奁倒是一分没少,还分外给了一千两的银票。
可想而知,当时的环境是多么凶恶。
大舅母感慨不已,连说世道无常,又感激秦镇往扁担胡同送米的事。
幸亏天不算太热,加上措置及时,京都才没有引发瘟疫。
新帝听到一层层报上来的折子,甚是欣喜,并没有想起这个点子仿佛也是宋修远提到的。
奶娘不敢有半分违背,一起小跑着往正院赶。
能够母女安然已经万幸,宋青葙与孩子身材受损也是在所不免。
又提及孩子。
秦镇将信放回原处,乌青着脸走了出去。
只要短短的几行字,“宋家确切对不住你,现在你已经抨击了,可感觉痛快?看着青艾落到那种地步,你很高兴?本来这就是所谓的姐妹情分。”
宋青莼感遭到婆婆的目光,内心冷得颤抖,看来这个家,已没有她的安身之地了。
秦镇二话没说,从树丛里闪身出来,一把抓着肖诫的衣领提了起来。
宋青葙在大炕上躺着,像是睡了。
褚永想起之前宋修远说过的燃烧之法,把灭亡的兵士登记造册后,没有下葬埋葬,而是直接烧了。
宋青莼的公爹在青州府辖下的胶州任知州,很好探听,胶州最豪华繁华那处宅院就是肖家的。
秦镇在大娘舅家待了一夜,说了说京都街面的环境。
秦镇正在太病院。
“芙儿醒了吗?”秦镇往宋青葙碗里夹了两口菜,随便地问。
特别,稍坐一会儿就会耐不住,用手偷偷地按着腰眼。
秦镇扶住她的腰,“别躬太久,裁好了叮咛下人做就行。我听太医说,产妇不能动针线,轻易累眼累腰。”
宋青葙回家已十余天,秦镇较着地感到了不对劲。
秦镇在炕桌的抽屉里寻到了宋青莼的信。
她穿得是之前在三圣庵穿过的那件青碧色褙子,当初她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仿佛风一吹就要飘走似的,而现在,竟然比当年还瘦。
有身时,她固然也能睡,可睡醒了就会很精力,神采奕奕的,而现在一天中差未几有大半天躺在床上,说话时也带着浅浅的笑,但是眉间浓厚的倦色如何样也散不去。
知州太太忙道:“快来人,快找人架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