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另有三千二百两,若买了宅院手头就没甚么活钱了,宋青葙也筹算着开家铺子赚点零用钱。
宋三爷叹了口气,道:“二哥跟二嫂以往是没少照顾我们,能够说,没有二哥就没我们现在的好日子,但眼下二房做了不容于国不容于民的丑事,从公理来讲,你我合该舍小情求大义,才不枉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从私交来讲,一房与百口,孰轻孰重?不能因一人扳连百口好几十口儿,并且娘年事又大了,正该享清福的时候……依我之见,既然要断,就断个完整,二房的东西让他们带走,其他的与他们概不相干。”
“一派胡言!付氏的陪嫁银子如何就成了公中的,你的陪嫁如何不见你拿出来使?”宋大爷拍着桌子喊。
她听了,也懂了,事事都遵循祖母的情意去做,未曾有过半点违逆。
碧柳见她难堪,提示道:“要真是分炊,公中的银子总得分分……”
“说甚么?”宋大爷点着林氏道:“老太太信赖你,让你主持中馈,你倒好,弄的家里乌七八糟。”
碧柳神情一松,浅笑地承诺。
宋青葙看中了位于正阳门外大街四周扁担胡同的一处三进宅院。好处是,糊口便利,四周有鲜鱼巷、豆腐巷、布市大街,但又不紧靠闹市,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处所。
他跪在炕边,也足足半个时候。
“不可!”林氏本能地回绝,等缓过劲儿明白了大爷的筹算,忍不住尖叫道,“给了三丫头我们如何办?二丫头的嫁奁还没备齐,底下另有四丫头和静哥儿,一嫁一娶就得很多银子,这还没算上韦姨娘生的那两个。”
当时宋青葙正在抄《般若心经》,听到动静,头没抬笔没停,一向抄了三遍才作罢。
林氏冷不防被他一番抢白,面皮立时变得紫涨,强忍着气道:“平白无端地,老爷说甚么呢?”
可为甚么,一夜之间,统统都变了?
宋青葙寂然坐在椅子上,听到林氏锋利的声声响在耳边,“给你半个月的刻日,敏捷的搬出去,别深思着肇事。”
宋大爷烦燥地踱了几步,转头,冲到林氏面前又道:“不但是这事,前年我让你拿银子给修哥儿活动个差事,你推三推四就是不干。”
严妈妈见状,仓猝清算好才查对了一半的账簿,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
宋三爷又劝,“倘若真的将公中银子都给了二房,话传出去,外人不免感觉蹊跷。古往今来,哪有被除族的人带着家里统统的银子出去?大哥,你可恰当机立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