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柳忙取出帕子擦拭,一边问:“女人如何了?”
这类人,他一贯敬而远之。
秋绫敏捷地拉正因马车闲逛而倾斜的窗帘。
劝止之人松了口气,寻着刺探动静的人低声骂道:“就会挑着二爷肇事,谨慎国公爷晓得剥了你的皮。你如何就不动动脑筋想想,人家没背景如何敢在京都开店,又如何敢驳二爷的面子?”
另有一男人道:“丁二爷,这但是良家女子。”
碧柳将张阿全写的账目呈上去。
且说郑德显带着丁二爷等人一起向西,没去茶馆,到了碾儿胡同的一处酒楼。
明天雇了辆牛车,花了七十文。
丁二爷笑道:“前天夜里,传闻爽大发了一口气没上来,啧啧,秦镇那狗娘养的一点不晓得怜香惜玉。”
宋青葙她们乘坐的马车,车钱是一百六十文,因车夫受了点小伤,马车也有耗损,统共给了二两银子。
丁骏气道:“驳了爷的面子还让爷谅解?爷还真没阿谁度量。奶奶的,爷去把店给他砸了……”拿着马鞭就往外走。
碧桃答复:“路上赶得太急。”
越是流连花丛胡作非为之人越爱附庸风雅,丁骏也是如此。
丁二爷名丁骏,是安国公的二儿子,虽是庶子,但因其母是安国公最受宠的小妾,是以颇受安国公爱好。
碧柳恨道:“昨儿我不是特特叮嘱过,女人坐车犯恶心,不消太赶。”
丁二爷四下打量番,奇道:“都城何时有了这么个清雅的地儿,我还是头一次来。”
郑德显忙斟上酒,殷勤地劝,“小弟本日所获匪浅,小弟敬哥哥一杯。”
那人道:“报了,掌柜的说,开门做买卖,客人就是天。他不能获咎客人坏了信誉。还说,二爷大人有大量,定能谅解他的不易。”
丁骏点头晃脑地批评道:“兄弟挑女人的目光不如哥哥,你挑的这个,面庞长得不错,可愣头愣脑的,就是半截裹着衣服的木头。哥奉告你啊,这女人最首要的是风味,有风味才有情味,腰得软,最好是那种小蛮腰,不然你抱着个水桶有甚么意义,最后腿得颀长,腿长那边就紧,弄起来才够味……”目睹着话越说越粗鄙,郑德显也不打断他,只作受教般几次点头,还时不时给他添满酒。
前天雇了两辆马车,花了二百文。
一行人在雅间坐好,便稀有位青衣女子袅袅婷婷地走来。
看到面前的乐姬,他不由想起刚才隔着车窗惊鸿一瞥的女子。
酒楼门脸不大,却极高雅,劈面一张紫檀木长案,案上一对龙泉窑的风雅瓶,瓶里供着几枝疏密斜正的松枝,周遭墙上挂满了都城士子的书画。
没多大工夫,中间刺探动静的人返来了,蔫头蔫脑地说:“两家车行都探听了,掌柜的不说,说是客人有交代,不得随便流露。砸银子也不可。”
宋青葙连连点头,“阿全做事越来越全面老练了。”
那丁二爷“嘿嘿”奸笑着,“爷就喜好玩良家子,越刚烈的越带劲,兄弟还不晓得吧,那些大要端庄的不可的娘们在床上比翠花胡同的婊~子叫得还骚。”说着,绕至车前。
“也就是女民气宽,那么丁点大的人,就敢把成百上千的银子交给他……”碧柳板着脸,可眼角眉梢却有藏不住的欢乐与高傲,又指着交给车夫的二两银子道:“阿全特地叮咛他,如有人探听女人的居处,千万别奉告。”
郑德显又问:“才一天就忙着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