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葙沉吟,“她一贯心机重,前几天我刚获咎过她,谨慎点总没错。”
因是低着头,她的脖颈弯成一个夸姣的弧度,耳垂戴着的南珠坠子垂在腮边,跟着她脸庞的动摇而悄悄闲逛。南珠约婴儿指甲般大,晶莹津润,衬着她的脸庞更加细嫩。
宋青葙莞尔,碧柳这句话美满是跟王木工学的。
未几时,庵里传来女尼的尖叫声,“着火了,快来人,着火了。”
郑德怡眉梢一挑,对劲地点了点头。
统统又规复到昔日的宁静喧闹。
秦镇轻舒口气,悄悄擦掉了掌心的盗汗。
佛堂当中立着三位贤人的雕像,雕像高大雄浑,在青灯的映托下分外狰狞可怖。宋青葙不敢直视,忙端方地跪在蒲团上,小声地念起经文。
两人穿大街走冷巷,没多久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
宋青葙笑笑,“三圣庵离袁府也就隔着四五条街,要想送,找个婆子用不了两刻钟。她却恰好借杨夫人的手,并且比及天快黑了才送来。”神情俄然变得庄严,掰开一只桃花饼,凑到鼻端闻了闻,递给碧柳,“有没有甚么特别的味道?”
喊声传到佛堂里,宋青葙稳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碧柳却沉不住气,凑到窗边看了看,低声道:“西面有间屋子走水,火势看着不小。”
不等叩门,屋内早有其中年男人迎出来,低声问:“可安妥了?”
女尼笑道:“贫尼忸捏,倒让施主意笑。”
瘦子道:“顺义伯叮咛的事,不能办砸了,三圣庵但是得了朱紫喜爱的,真出了事不好清算。”
中年男人往瘦子手里塞了个荷包,“兄弟辛苦了,主家赏的酒钱。”顺势接过瘦子肩上的麻袋,许是没想到分量挺沉,过手的刹时,中年男人晃了晃,麻袋差点脱手。
大树下,拴着两匹马,马蹄上包着厚厚的麻布,走起来悄悄无声。
秦镇的心却颇不平静。
瘦子道:“放心,出不了事。”说罢,就着月光取出一张弯弓。
秦镇刚宽衣筹办睡觉,传闻三圣庵起火,连头发都顾不得束,披垂着就赶来了,正都雅到两匹马朝东驰去。
两人对视两眼,分头到各屋看了看,再返来,心照不宣地点点头,瘦子抖出条麻袋,瘦子则谨慎地扶正女子的身子。
宋青葙忙拦住她,“之前千玉给的那药,不也是化在水里也是甚么味没有?”
秦镇内心起疑,但牵挂着宋青葙,遂未追逐,直奔宋青葙居住的小屋。内里月色虽好,可屋内黑咕隆咚地看不清楚,秦镇心一横,顾不得避嫌,排闼便进。
宋青葙温声道:“过两天再请你吃点心。”
宋青葙顿一下,很快规复沉寂,“有人正救火,不消管。”
到了佛堂,看门的女尼佩服地说:“施主在庵里住了两月不足,日日读经抄经,夜里又来清修,佛祖有灵,定会保佑施主清平康泰。”又取来条薄毯,“夜里凉寒,施主略微抵抗些。”
瘦子“嘘”一声,轻巧地走在前面探路,瘦子扛着麻袋稳稳地跟在背面,火还没灭,两人已顺顺铛铛地自墙头翻了出去。
“有这么多还骗我说就一块,吝啬鬼。”阿美毫不踌躇地抓起两块塞进嘴里,正在考虑要不要全吃光,俄然感觉脑中浑沌困意袭人,趴在桌边就睡了。
夜,夸姣而长久。
刚过卯初,郑德怡就起来了,贴身的婆子听到声音,轻手重脚地出去,俯在郑德怡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屋门紧紧地关着,却没上锁,阿美轻手重脚地出来,借着月光,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食盒,翻开一看,公然是桃花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