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不知,顾知远只得放动手里的手册,往前厅见客,心中暗自悔怨,为甚么本日不早早去翰林院,留在府里躲安逸,却没想到躲来了个大费事。
沈博做买卖走南闯北,甚么人没见过,但像顾知远如许茅坑里的石头,毕竟见得未几,不跟他废话,直言道:
陈氏没有言语,点头表示。
“不知甚么风把大哥给吹来了。铺子里有事还是如何的?”
“老夫人的意义是,此番沈家前来,是竹姐儿的手笔?”吴嬷嬷有些惊奇。
“债务……”吴嬷嬷想了想,仿佛猜到甚么:“老夫人说的是沈家?”
顾知远心不在焉:“我伯府高低都是穷酸读书人,满口之乎者也,大哥能来办何事?”
陈氏天然在乎忠平伯府的颜面和名声,却也不会因为在乎而姑息那些恶人恶事。
顾知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多为不耐,对于沈家的人,顾知远没那耐烦。当初娶了沈氏,他就非常悔怨,沈氏标致繁华,雍容华丽,可她满脑筋只晓得做买卖,筹算盘,两人婚后更没甚么共同说话,他和她说巴山夜雨,她回他说一两二钱,底子没法交换。
沈博从坐位上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我是来替家妹讨回嫁奁的。她已然过世,伯爷你也娶了新夫人,那她当年从沈家带出来的嫁奁,是不是能还返来了?”
“不是府里碎务上的事儿,而是,债务上的事儿。”吴嬷嬷是陈氏的陪房,在身边服侍了几十年,最是面子,陈氏有甚么事都不会瞒着。
吴嬷嬷的话匣子开了口,就再难掩上。
沈家人和沈氏一样,全都是一些只知铜臭,钻入钱眼儿里的粗人,三句话不离银子,说不过事理就动刀动枪,理睬不得。
秦氏得了顾知远的话,内心总算定了些,总之不管沈家如何样,他们要想上门欺她,也得看看伯爷许不准。
陈氏沉吟:“天然是帮对的那方。”
“嫁奁。”沈博也不肯在这里多待,内心又一次哀叹,自家妹子当年如何会看上这么个没有担负,又傲慢高傲,故作狷介的男人。
“铺子里没事儿。我今儿是办事来的。”
陈氏沉吟半晌:“我在想,府里要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