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一夜之间,仆婢尽散。
普通时候,她都能避开那段痛苦的回想,可这些天也不知怎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回到当时。
祁暄就这么在她身边断断续续的陪了好些天,直到张荣再来禀告,说侯爷回府,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刹时,祁暄只看到一个走入的残影,便被卷入了一道扭转的光束里,身子一沉,眼睛缓缓展开。
院子里好些人跑来跑去, 丫环手里捧着热水盆,婆子手里捧着好些个血带出来, 青竹身边的李嬷嬷在门边批示着大伙儿进收支出。
吴嬷嬷愤恚不已,连同李嬷嬷一同出去跟那些下人们说理,说他们不能这么没知己,瞥见仆人家有难,就趁火打劫,可院子里堆积的人越来越多,全都闹着要分开,恐怕被入狱的侯爷连累,抄家灭族,凭白丢了性命。
乃至连吴嬷嬷和李嬷嬷在她耳旁痛哭的声音也能清清楚楚,历历在目,就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又一遍似的。
顾青竹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枕头当拯救稻草,吴嬷嬷要拿走,她就趴到枕头上,如何都不让。
祁暄从没想过本身能在这镜花水月中,看到当时的景象,青竹的绝望历历在目,他却甚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看着她孱羸下去,眼底的光芒垂垂落空,他亲眼看到了一小我心死的过程,她眼里,内心的火已经完整燃烧了,再也没有扑灭的来由。
顾青竹的眼泪这些天都流干了,此时传闻这个,也没有眼泪了,缓缓低下头,吴嬷嬷跪在她面前哭:“蜜斯,这下我们侯府可如何办呀?这动静已经在府里传开了,侯爷被抓,侯府也完了。这叫甚么事儿啊,蜜斯的命如何会这么苦呢。”
红渠骂骂咧咧的返来,瞥见顾青竹坐在台阶上,便在她中间坐下,顾青竹看她,问道:“好端端的,你跟张婶子家吵甚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