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该如何办?这是一个实际的命题。尽力活下去是一个方向,如何更好地活下去倒是一个命题。固然汗青上光绪是在1908过世的,但目前本身身材状况杰出,各方面感受都很好,并不像大限已近的迹象,反而充满着生机。
实在就慈禧的病情在场的每一个太医几近都能做出判定,之以是迟迟不下结论,不过就是不想亲口说出众所周知的究竟,而杜仲骏素以心直口快闻名,让他说出来难道更好?
“好……好……”慈禧俄然收敛了肝火,脸上闪现出一丝笑容来,“哀家在最后总算没看错你……三十四年了……哀家总算没有看错你……”
几位重臣方才过了午门,就听到内里一片哭声,心中暗自测度,也不知是天子还是太后,或者两人一齐驾崩了。走在世人背面的袁世凯内心暗喜,脸上倒是一副沉痛模样。
昂首一看,宣旨的倒是老熟人,慈宁宫的老寺人高海昌。袁世凯和他是极熟悉的,平素银钱也未曾缺少,当下一把扯住对方的衣裳道:“老海昌,宫里出啥事了?瞧你这幅模样,慌里镇静地成甚么样!”
“康有为狂悖之人、墨客之见,你不成大用;袁世凯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亦不成不防……”
“太医,快!快”林广宇见势不妙,赶紧呼喊。世人一拥而上,探鼻息的探鼻息,搭脉搏的搭脉搏,掐人中的掐人中……忙活了半天,一个沉痛的声声响起:“皇太后凤驭宾天了!”寺人小德张撬开老太后的牙,把一个大珠放进她嘴里,满大殿哭声一片……
高海昌顾不得友情,急得一把扯开,说道:“快快进宫!快快快……”话音未落,人影子都已经跑了起来,冷不防一脚踩空,竟骨碌直跌倒在堂前。袁世凯见状大骇,正待下台阶去扶,年届五十的高海昌已经一个激灵从地上起来了,顾不得痛苦就骑马扬鞭而去。
“儿臣明白。”确切,庚子年后慈禧大力鞭策新政,很多在维新期间提出的假想一一获得了实际或提上议事日程,有些方面慈禧做得比光绪还要激进,得失临时非论,起码在态势上已经具有了。
林广宇没看出非常,目光只一扫便大步走上前去。李莲英连呼幸运,固然气候已是寒冬,额头上还是排泄了豆大的汗珠,慌得他赶紧用袖子擦掉。
世人退到了偏殿,心中的迷惑却挥之不去:天子的病是甚么时候好的?几个太医都在用眼神扣问杜仲骏,后者却连连点头。因为载沣在场,世人也不便出言诘问。
慈禧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心中有恨,哀家不是不晓得……这十年来,哀家一向在想戊戌年的事情,闹到最后,争来争去,你死我活,哀家已经看够了。你十年前揣摩的事情,哀家已经把它们办到了……”
熬长命汤,那就意味着人已经不可了,一听杜仲骏说出了世人最忌讳说出的话语,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脸上倒是一脸哀痛的神采。
“杜大人,皇太后这病情……”因为杜仲骏并非太医,早晨也不当值,等他仓促忙忙赶到时,那边早就跪满了一圈儿人头,在焦头烂额地切磋着病情。一看他走了出去,便立即有了主心骨似的出言发问。
一个旧期间结束了,另一个新期间开端了,“哐、哐、哐……”在萨满们的敲钹声中,重掌大权的光绪帝公布了他的第一道诏命:“紧闭宫门,无诏命胆敢擅自出入者,斩!”
正值半夜,张之洞、世续和那桐三人已在床上安息,闻听有旨意下来,并且既不是皇太后的懿旨,又不是天子的圣旨,而是摄政王的特旨,都非常吃惊——“莫非两宫同时驾崩?”不及多想,立即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穿上朝服顶戴就急仓促赶往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