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阿玛,您真是高超,高超!”后知后觉的载振赶紧竖起大拇指。
“我如何没传闻过这话?”载振一脸茫然,“前两年梁士诒考恩科,太后还因为他犯了‘梁头康足’的名讳而把他的名次给涂掉了,如何会?”
“老爷,门外有两位客人求见。”门房恭恭敬敬地递上两张名帖。
“哈哈哈!”奕劻也在庆王府仰天长笑,满脸得色。
“不知两位台端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张謇只粗粗扫了两眼便镇静非常,眉毛都扬起来:“当真?”
有人对劲失色,有人懊丧万分。载泽一回到镇国公府就骂骂咧咧,谁劝也不听,书房里的桌椅倒是遭了殃。门房通报邮传部侍郎盛宣怀求见时,他还是余怒未消,挥手道:“不见!”
“就是要连累到杨士骧!”盛宣怀附在载泽耳边私语,“直接攻梁,解气是解气,但未免过分直露,一旦扯到杨士骧,事情便有了两说。我们明着打杨士骧,实际上打陈璧和梁士诒,看他另有甚么话说。”
“泽公,还在生闷气?”说是不见,但门房老早就收盛宣怀的门包,还是把他请了出去。
“倒是皇上10年后心机更加深沉,手腕也愈发高超,康、梁师徒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回了都城,还同杨皙子联手炮制了这一篇大文章,真让人想不到……提及来还得感激虔诚公。”
上海,张第宅。
汤济武即湖北立宪派首级汤化龙,孙伯兰即直隶宪政魁首孙洪伊,蒲伯英为四川立宪派首级蒲殿俊、谭祖庵即湖南立宪派首级谭延闿,汤蛰先即浙江立宪派代表人物汤寿潜,他也是预备立宪公会的副会长。
载泽也不觉得意,只说:“我就没想明白,千年的咸鱼还能翻身?今儿早朝你瞥见了没有,多放肆,多……”
“他屁股底下不洁净,丑事太多了!”
徐佛苏笑着递上一份电报:“季公阅过后就晓得值不值了。”
“妙!事不宜迟,劳烦盛公前去安插,我就不出面,只说是我的意义便可。”
“那一句?”
“就没人反对?”
“那学部的位置?能不能在皇上面前为我活动一下?”载振自从辞了农工商部尚书后,已经在家赋闲好久。
“孙公老了。”马良感喟道,“不过比我痴长几岁,这回怎的如此固执?”
“皇上亲政后必有一番高文为的考虑,然朝中掣肘浩繁,万机待理,我们还是要先敲边鼓,将情势鼓噪起来,就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被称为季直的,恰是大名鼎鼎的张謇。此公原系状元出身,授翰林院修撰,但看破宦海弊端,决然下海,前后创办大生纱厂等实业,固然只是预备立宪公会的副会长,但倒是江浙立宪派的首要魁首与灵魂。
目光只一扫,张謇便欢乐非常,赶紧号召郑孝胥:“马相伯与徐公勉来了,快去驱逐。”
“体例不是没有,我前几次说过的——倒庆必先倒陈,倒陈又需先倒梁,梁士诒的头一号亲信便是津浦路北段总办李德顺,我们能够在这个上面作文章。”
“公勉言之有理,倘如此,光凭我们的阵容还不敷。”张謇深思半晌后说道,“呆会我以预备立宪公会名义给湖北汤济武、直隶孙伯兰、四川蒲伯英、湖南谭祖庵、浙江汤蛰先发报,请他们一同摇旗号令。”
“季直兄,眼看国丧刻日已满,下一步如何行动,大师还想听听你的定见。”说话的男人名郑孝胥,字苏戡,系预备立宪公会会长,暮年曾为沈葆桢、李鸿章的幕僚,后又担负中国驻日本神户与大阪的总领事,返国后出任过江南制造局的督办。郑家资产丰富,本人又有文名,交游遍及,名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