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关乎一种男女之间的“爱”，楚归是感激的。
“柳老板……”继鸾唤了声，却又不知要说甚么，她想早就见他，却一向没有机遇，现在见了，千头万绪又不知从何提及，继鸾便只问，“你叫我来，有甚么事儿吗？”
柳照眉浅笑：“怕甚么，这儿又没别人，何况就算他是冒充的，跟我也没甚么相干……你该晓得，我留意的只是你，看你跟着他受些唾骂委曲，我内心不平罢了，先前还觉得他是甚么三头六臂的呢，谁晓得还不是跟我似的……”说到最后一句，便轻声一叹。
柳照眉道：“我骗你做甚么。”
楚归正捏着杯子，脸儿红红地，闻言淡淡扫她一眼：“去吧，只别迟误了，早点返来……”
三爷心头轰但是动，就仿佛是一只手搅乱了春水，轻柔地,带一丝痒,鼻端嗅到她身上熟谙的气味,不知不觉地就把人的腰给揽住了。
目前他报不了更多，只也以一片至心相报罢了。
女人李见他一口承诺，非常对劲，便笑看着他：“三爷真是个知情见机的人，那好，请柬我会派人送来，到时候我就恭候三爷台端啦。”
继鸾便道：“柳老板，这个不能胡说。”
继鸾略一游移，终究快步无声地上了楼，在廊间第二扇门前停下，将门一推。
楚归转头，恰好对上女人李一张笑容，手中还握着个酒杯，见楚归转头相看，便又道：“我这杯酒是来敬三爷的，是不是来的有点儿晚？”
继鸾被他拥在怀里，却有种奇特的安稳感，她怔了怔，模糊明白了三爷内心想甚么：“我晓得的，三爷。”她低低地答复。
两人转头，却瞥见继鸾眉眼淡淡，稍带一丝寒意，笔挺地站在身后。
“三爷是说陈继鸾？”女人李笑吟吟地，看着楚归，“若嫌她碍眼，三爷自扔了她便是，三爷下不了手，让我代庖也是能够的。”
继鸾听着他柔肠百结略带感喟的那一句，没出处地红了脸。
当时继鸾离得远未曾及时挡住，三爷挨了一枚臭蛋，显得有几分狼狈，坂本大怒，命人缉捕拆台之人，一时现场混乱，继鸾飞身上前护着三爷退场。
楚归笑得三分泛动，连声道：“必然必然。”
或许……她内心是有些喜好他的，但却不似他爱她那么多。
有那么一句老话：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觉得好也。
柳照眉便看她：“为甚么不跟三爷说？”
与其留下来接受那些无停止的落空亲人的痛苦，他宁肯就轰轰烈烈一了百了地跟他同去。
死不是最可骇的。
柳照眉却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儿，手抬起在她肩头一按，又顺着肩头滑到她手腕上，最后竟握住了她的手，他又问：“如何不跟他说？你是怕三爷晓得了……会不让你来见我？”
三今后女人李新置的宅子张灯结彩，锦城有头脸的人物们纷繁登门道贺。
继鸾看着桌面儿：“柳老板……这是甚么意义？”
毫不是因为她爱他之故。
继鸾沉默了会儿：“三爷……”
继鸾咳嗽了一声，俄然间目光往下：“柳老板……”
楚归喝了两杯酒，不见继鸾返来，堂前几个生旦正在咿咿呀呀地做戏，有人便道：“看别人的戏到底败兴，若提及锦城戏曲界头一号的人物还得是柳老板！对了，如何不见别人？”
继鸾转入内堂，有些仆人低头走过，无人理她，继鸾站住脚看了会儿，便又往内，不知不觉拐进一所院落，一昂首，却瞥见上头有人冲这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