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庙院的蜀葵花已过盛花期,茎杆东倒西歪,叶子干枯,花籽从绽放的裹皮中崩出来,洒落得各处。如果不是忌讳泰山庙院的东西,早被人割去当柴火烧了。几株低矮的花茎上仍有几朵开放着的蜀葵花,零零散星成不了气候,不轻易引发人们的重视。泰山庙已经被裁撤,七级台阶上耸峙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忠字碑,碑顶采取斗拱飞檐的情势,碑面上本来的画面被《七律.长征》诗代替。
“不就是一座破庙吗,有啥值得记念的?”大队团委书记却不觉得然。
“方言应当说没甚么题目。”
周继愈一到松柏峪,行李撂在泰山庙嘴大队部,就迫不及待地要求大队团委书记牛岁旺伴随本身重走长征路。两人起首登上牡丹嘴。时价暮秋,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结束,地埂上只要一簇一簇的牡丹树光着身子,立在那边,能挂住镰刀的柴草早被割得一根不剩。挂不住镰刀的柴火固然已经干枯,也未能幸免,一个过了插手个人劳动春秋的老夫挥脱手中的铁锨,锨草拟落,只要暴露空中的柴草一根不剩,被归拢在一起填进背篼,铲过处的地埂像被狗舔过似的。周继愈热忱地问:“大爷,铲这些有甚么用呢?”
“赛诗筹办得如何样了?”
“初期的泰山庙建在这里,传说这些牡丹树是泰山爷栽的,没人侵害。实施合作医疗今后,牡丹籽和丹皮是合作医疗站的经费来源,遭到庇护。”
岁旺早就策画着拉周书记一个顺差,听他这么一说,从速来了个顺势下坡,“这就得靠你这个北京人了!”
“焼呗!”不消问,又是个吃闲饭不管事的,老夫头也不抬地说:“地里长的不敷焼就焼地埂上长的!”
“世昌堡。是大地主俞世昌家的堡子,躲匪贼用的。”
“周书记对这段汗青太体味了!怪不得一来就要重走长征路呢!”牛岁旺冲动地说。
周继愈被汲引为故里公社不脱产(只记工分不发人为)的团委书记,他是在故里公社地点地的古城大队插队熬炼的北京知识青年。公社干部就得驻队,他遴选了松柏峪大队。
他们爬上了松柏坡。蜿蜒在坡上的羊肠小道已经加宽多次,足以行走汽车了,因为天旱少雨,路上的灰尘足有一寸厚。劈面驶来一辆手扶拖沓机,“突突突”地喘着粗气,搅得灰尘飞扬。两位书记来不及遁藏,头发、眉毛落上灰尘,鞋子、裤脚沾满灰尘。路旁的一排老柳树,大半树叶已经脱落,几个小孩仍不放多余下的一丝半点,用手中的枝条奋力抽打着,看模样要打得一片不剩,背回家去烧炕。
“曹松柏峪是周书记亲身抓的典范,必然要夺个第一!”
周继愈看着一簇簇光身子的牡丹枝问牛岁旺,“牡丹花是多层的还是单瓣的?”
“啊,”继愈收住话头,“我也是在公社听同道们讲的。”
“可惜呀,拆掉一座古迹轻易,再建一座就难了。特别是像这类具有记念意义的古迹。”公社团委书记有点可惜。
“你说得不错,应当如许!”
“1935年8月,红二十五军为了驱逐北上的毛主席、党中心,挥师西进,攻占秦安,在松柏峪稍事休整后,又翻过六盘山,截断西兰公路,直逼平凉城,有力地共同了中心赤军的行动。吴焕先同道在汭河边上与敌遭受时壮烈捐躯,年仅二十八岁。你说,遵循前人的做法,是不是也够得上修庙供奉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