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韩彦还要禁止,张李氏干脆昂首一瞪眼,扎好架子使出杀手锏,道:“除非,你不把我们当作一家人。那这红包我就收起来!”
一见小望之选定了《千里江山图》,便当即有人笑着夸奖道:“竟然遴选了一幅画!看来小望之将来必定会成为书画大师,还真是韩大哥一脉相承呢!”
“多谢张大叔、婶子,另有舒予妹子替小望之劳累办这周岁礼宴。”韩彦拱手诚心伸谢,“辛苦你们了。”
时候过得真是快啊,不知不觉间,当初阿谁孱羸肥大的小婴孩,竟然已长成了现在这般结实聪明的模样。
“这可使不得,婶子。”韩彦见了,赶紧上前去拦,“本就偏劳你们甚多,怎好再让你们破钞。”
如果长姐泉下有知,定然也是但愿小望之像别的孩子一样,生命里首要的典礼一样不缺。
其别人都纷繁笑着拥戴起来。
“唔。”舒予点点头,暗道便是只摆这些,也比獾子寨其他孩子的抓周礼昌大多了。
舒予却感觉这没有甚么好惊奇的。
“啥破钞不破钞的?这是给小望之的,又不是给你的!”张李氏扬手躲开韩彦的禁止,故作不悦地说道,“小望之满周岁了,我们做长辈的给个红包‘压岁’,表示表示情意,这不是应当的吗?”
“快把他放到炕上去睡吧。”张李氏轻笑道,说着,就先去打起布帘子。
至于弓刀箭矢,倒是平常之物,獾子寨每一个男孩子抓周时都会用到。
这幅《千里江山图》固然是幅粗糙的假货,并且只是临摹此中的一段,但是原画统统的连缀的群山冈峦和浩淼的江河湖水,以及装点其上的亭台楼阁、茅居村舍、水磨长桥及捕鱼、驶船、行旅、飞鸟等,都一一照着描了形,画面丰富,并且于青绿中间以赭色,色采也比普通的淡墨山川图要敞亮一些,小孩子会喜好是再普通不过了。
迷迷瞪瞪的小望之昂首瞧了韩彦一眼,咕哝不清隧道了谢,小手松松地捏着红包,连拆开看上一眼都没来得及,便支撑不住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单是想一想,心就软得如同东风里的云朵,熨帖,和顺。
“客气啥!”张猎户抬手拍拍他的肩头,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固然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自家人之间,如许谢来谢去的,多外气啊!”
吃了晚餐,一家人围坐闲话,舒予随口笑问道:“韩大哥,你都给小望之筹办了那些抓周礼?”
都别吵,让他好好地睡个觉!
小望之察看了一圈,终究将目光锁定在那幅《千里江山图》上,三两动手脚并用地爬畴昔,将画卷拿来展开,坐在上头拍着小手咯咯欢笑,明显是喜好得紧。
抓周不过是图个吉利的意头罢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文功武治本就缺一不成。
……
玩了一上午,好累啊……
比方拿了刀弓箭矢,就会有人说“少时舞枪弄棒,长大保家卫国,将来定然会成为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之类的吉利话;拿了册本文墨,他们又说“从小就一心向学,将来长大了必定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做个宰辅”……
舒予眼神在《资治通鉴》和《千里江山图》上定了好一会儿,才昂首看了韩彦一眼,没有作声。
在韩彦看来,小望之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今后要走的路,抓周与否,或者是抓着了甚么,实在都不首要。
可比落第二天抓周时,看到桌上摆着的书画时,舒予还是小小地动惊了一把。
其他诸如文房四宝之类的,也都中规中矩,非常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