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真是浸淫风月场多年,心眼就是多,把处所定在这么远这么偏的嘉会坊,这殿下一起过来估计被折腾的不可。你倒是顺水推舟的说一句殿下今后不消来了,咱也不消再借屋子租衣服了――”
“别闹……别闹,我这摸不着我的拐了,矮虎子,你快扶我起来啊……”
他当年即位后失眠了就往含元殿漫步,坐在最高处的阁楼亭台上吃宵夜,这风景看了七八年,看的都闭着眼睛能指出朝上各家大臣的屋顶,不幸王禄站在一个半边侧殿上,风吹的脸都快抽筋了,还保持着所谓轻功妙手的傲然身姿,背着殷胥手都酸了,就为了让他多看几眼这风景。
王禄浑身都有干劲起来,背好殷胥,滑下屋顶,安稳的走在屋脊与围墙至上,行动快且无声,二人顺着靠近大兴宫西边核心的屋檐走去,王禄身材结实,走起来却像是一只猫,他法度安稳的惊人,转头脚下一蹬,攀上那巍峨的石墙,殷胥看到石墙上有几不成见的的凹凸,仿佛是有人特地刻下,来便利攀爬。
王禄点头:“就在城西南部的嘉会坊内,宵禁巡查多在中部,我们能绕开的。”
先是他清楚记得宿世贺拔庆元护送库思老这件大事,现在再来获得龙众的动静,与上辈子的影象做个大抵的对比,算是对龙众刺探动静才气的测验,不然他不敢等闲用之。
可如果真的,殷邛找了十几年的玩意儿,被放在了他扔儿子的冷宫里,他岂不是想一头撞死。然后自个儿即位十几年都没找到,让一个冷宫里没啥本领的儿子给找到了……
直到王禄的身影消逝在屋檐上,站在院中的乞伏师父才松了一口气,提着油灯急仓促往屋里走,拿着灯烛点亮屋里统统的灯烛,嘴上念叨道:“能不能行动快一点,咱借的这屋子,一会儿还要给人家打扫了。幸亏没开灯,那小殿下看不见这院子破败的都快长满青苔了――哎,老秦我说你,能不能别跟个爷似的摊着别动。”
“扔进三清殿的炉灶里当柴火烧了。”他脸不红心不跳。
“再说重弩本就不是便携的兵器,而是城墙上一处没法挪动的构造,换言,这城墙是谁的,这弩机就会被谁而用,若殿下不肯用,也毁不掉,还是防着有一日别的主子将这弩机对准殿下的好。”
这个锅我不背。
想当年龙众招门徒都是层层提拔的死士,现在龙众穷的炊事不好,俸禄别提,想要招门徒,都要给人家塞钱求人家来,再颠末考核,能有点模样也保守奥妙的门徒也就剩两个了啊。
重生他再度见到王禄,本是想先摸索一下龙众现在是否已经被掌控,或是再多刺探一下动静,却没想到王禄说出了这首诗的前半段。
殷胥沉默。本来是他在弘文馆修书时,曾经找到藏在封尘十几年的旧书架中的一本薄册,夹在前北魏的杂史中,非常不起眼,装订体例奇特,全篇以近似俗体字的字体写成,他只认得一半,模糊看出大半的笔墨,却读不通。
不过乞伏感觉还是龙众比较不幸一点,三十多年没人管没人问,现在来了个新主子又才十二三岁。
“好。”殷胥点了点头:“感谢你。”
不过殷胥背面有薛菱,从王禄的描述看来沉稳善思,倒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王禄仿佛也习觉得常,殷胥却惊出了一身盗汗。
他将油灯放在地上:“天底下有很多神兵利器,这弩机再如何有传说盛名,真分歧适不好用,扔了也不必可惜,带在身上也是拖累。神兵一定好用,合适的兵器,即使是簪子也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