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将他送到了四周,他本人则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这么来到了魅魔领主的身边。这是个穿戴朴实学者袍的老先生,他青白的脸上尽是白叟斑,皱纹堆积在一起,枯瘦的身躯摇摇摆晃,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他拿着一个砖头似的条记本,时不时看特里安利雅一眼,一边在条记本上奋笔疾书。

与其他同胞比起来,这个种类的恶魔未免显得太娇小荏弱了。从相对初级的报死鸟到魅魔的前置退化环节,梦魇的下半身几近是一双无可抉剔的腿,唯有双脚还是一对毛茸茸的鸟爪。它们的身高都不超越两米,它们没有尖牙利爪和发财不凡的肌肉,没有五花八门的强大施法才气与利诱民气的聪明,看上去美满是花瓶角色。

吃到圣职者的风景让魅魔领主收回饥渴的呻#吟,它舔了舔嘴唇,转过了头。

“一个。”塔砂说。

一声接着一声,这甜美的笑声仿佛成片被动摇的风铃。它们在天空中飞翔,回旋降落,每一只梦魇都构成了一波共鸣。魅魔领主特里安利雅的魔力被它麾下的梦魇雄师分散,那种力量让人丁干舌燥,感到蚂蚁爬上脊椎。紧闭双眼的人们暴露了骇然之色,他们的眼皮清楚一丝都没有抬起,在那乌黑的视野当中,却又一个瑰丽的幻景正在点亮。

(一四零)

不过,它快掉下来了。

“您的确和记录中一样斑斓。”韦尔伯特在条记本上记下最后一笔,满足地叹了口气,萧洒地摇了点头,“别的,您也和记录中一样自大。”

特里安利雅的笑声停了下来。

地上的疆场对峙住了,天上的疆场对峙住了,不过鉴于主物质位面兵士的意志力远比深渊兵士高,这等一大片人偶然战役的闹剧呈现时,仿佛还是主物质位面的生灵占了便宜。

“莫非我不美吗?”特里安利雅嗔道。

白叟俄然笑起来。

“来考证我的毕生所学。”他说,呼吸沉重,仿佛老得说话都艰巨。

“您魅力几近无人能够幸免。”韦尔伯特笑呵呵地说,“只是我更爱知识。”

“熟谙的味道……瞧瞧我发明了甚么?”只要塞缪尔能闻声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哦,撒罗的圣子。嘻嘻嘻,深渊鄙人,你如何弱成这个模样呢?”

进犯者停了一停,在缓慢进犯下难以看清的镰刀与它本身终究清楚地闪现出来。那是一只庞大的骨架,镰刀就长在它身上。当它不动的时候,透明的身躯缓缓变得惨白,如同琉璃蒙上了白雾。

魅魔领主用手指抚摩了嘴唇,看了看那本条记,咯咯笑起来。条记本是个邪术道具,但是那微小的魔力颠簸不值得一提。

被引入主物质位面的绮梦落空了它的支点,如同抽掉顶梁柱的房间,成群的梦魇也别想支撑住它。粉红色的梦摔碎在地,梦中人蓦地惊醒。梦魇仍然会带来必然威胁,但这些落空了舞台的小丑,不负最弱高档恶魔之名。

让人脚软的笑声从天空中响起,从通道那边分散。

特里安利雅从没在面前的老法师身上感遭到威胁,直到此时现在。

玫瑰色的幻景突然扯破,如同被搅动的湖面,水中月破裂成无数片。惊醒的人们仓猝后退,很多人间隔那带刺的皮鞭如此之近,近得让人流下盗汗。

邪术棱镜是个范围神通,这可骇的退场乃至不是神通,是魅魔领主特里安利雅的天赋赋气。作为另一种战役气势的顶点,特里安利雅的存在本身就会对看到它的人停止每分钟一次的意志检定,凡是没法通过的生灵,都会成为它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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