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浓用被褥将头蒙住,用心不听他说话。
但直觉又奉告她,只要她不张扬,只要她情愿合作,他不会等闲杀她。
那是一双灵敏凌厉的黑眸,如刀锋般杀气凛然,如利剑般直穿民气,仿佛能割肌削骨,噬髓剥筋。特别,他面上那片假面在暗夜中散着银色光彩,更显他的双眸冷峭幽寒。
微浓咬了咬下唇,悄悄向后退了几步:“你是阿谁盗贼?”
“你若不出声,便是同意了?嗯?”他又低声笑道。
!!
“盗贼?”黑衣男人笑意更深,锋利的黑眸终究和缓了几分:“算是吧。”
“真是经不起逗弄,如何像个怨妇似的。”黑衣男人低声抱怨一句,一跃跳上房梁,自上而下看她:“放心,白日我绝对不会呈现,每日夜里你想体例给我送饭送药便可。”
明显,关于她这个青城公主的出身,已经传遍九州了。微浓神采有一瞬的黯然,又立即警省起来:“你想如何?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只她游移分毫的工夫,已听黑衣男人又是轻笑警告:“我知你跑过江湖,有些鬼点子,信赖我,你的程度还不敷看。”
微浓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感觉双目炙痛,这痛进而伸展至满身,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深宫当中,鬼怪之人,要威胁她做甚么?如若她帮了他,万一被人发明,岂不是要毁了这桩燕楚联婚?是否会影响两国邦交?她不敢想。
微浓急得一顿脚,又恐外头的侍卫闻声,只得勉强抬高声音:“那如何行!这是我的寝殿!”
微浓心头一紧,于黑暗中看了房梁一眼,赶紧回道:“请嬷嬷转告一声,我已歇下了,多谢殿下一番美意。”
“啧啧,一个和亲公主,胆量真够野的。”黑衣男人戏谑她一句。
“脱手这么狠?”他站在她劈面笑道。
“小女人倒是挺有胆色。”他目露几分赞成。
“气味?”黑衣男人蹙眉:“我有甚么气味?”
“哦?”他静待下文。
可明显,黑衣男人并不认同。他四下看了看,又规复成懒惰的模样,重新坐回微浓的床榻之上:“毓秀宫里,就属你这公主寝殿最舒畅,也最安然。”
微浓心上一凉,几乎惊呼出声,却被他的下一句话堵了归去:“待我安然分开就给你解药。”
黑衣男人故作端庄地核阅她几眼,嗤笑:“我是‘盗贼’,又不是采花贼。放心,我对你这类小女人也没兴趣。”
她那一双水眸实在没有甚么威慑力,现在不像含怒,更像是一种女儿神态,仿似幽深的旋涡,在微黯的烛火下光影交叉。
话音甫落,脖颈俄然感到一阵冰冷,微浓身子一僵,竟不知他如何掠到了本身身边。只感觉烛火一暗,面前一晃,一阵轻风拂面而过,一把匕首已横亘在她咽喉之处,紧贴肌肤冰冷砭骨。她不敢低头垂眸,唯恐那锋利的刀刃会嵌入肌骨当中,多年走镖的经历奉告她,这男人不会怜香惜玉的。
微浓面色惨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情知本身是逃不掉了。她用双手掩着唇,唯恐本身一时打动会破口痛骂,触怒对方。她只得用她那双清澈透潋的双眸,恶狠狠地瞪着他,想怒而不敢怒,顷刻,也将本身逼出了泪。
他话未说完,微浓已明白过来,更是羞恼不已。眼下她受人掣肘,也有力抵挡,情知讨不到便宜,便只得临时认命。她干脆不再看他,径直拉开被褥和衣躺下:“我要睡了。你若明天想用饭、想用药,就别再刺激我。不然,我们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