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反过来了?微浓自问说不过他,又挂念着寝殿里另有个等着用饭的窃贼,便主动起家施礼:“殿下言重了,您早日归去安息吧,青城辞职。”
楚璃倒也未再对峙:“辰时二刻,我在天禄阁敬候。”
“如何?”微浓不解地问。
一踏入毓秀宫门,微浓便将食盒递给月朔,命道:“你将这盒点心热一热,送到我寝殿里来。”
未几时,月朔也热好了吃食,拍门送了出去。微浓用心假装垂涎欲滴的模样,当着她的面吃了一个小点心,才将她打发了出去。
而楚太子璃,便坐在正对车门的那张椅子上,身畔另一张椅子上坐着个宫婢,看模样是特地卖力端茶送水的。
听到“峨眉”二字,微浓神采有半晌黯然,但很快规复过来,端起玉杯啜饮一口,品鉴道:“这茶公然是味醇回甘、暗香沁脾。”
楚璃便用右手悄悄握住玉杯,对微浓笑道:“吃我们楚国的风味,必须配上峨眉竹叶青。公主能够尝尝。”
“你可知这是用甚么做的?”黑衣男人指了指这食盒中的点心:“是刺梨,能够入药,专治消化不良饮食积滞。”
“喏,你的吃食。这么大一盒,应当够你吃的了。”微浓将食盒往桌案上一搁,冷冷说道。
“伤药呢?”黑衣男人又伸脱手来。
“您找我帮手?”微浓有些惊奇,忙道:“凡是我力所能及,殿下固然叮咛。”
“呼”地一阵风起,黑衣男人跃下房梁,悄悄落定在微浓面前,目色阴沉:“如何?有了楚太子撑腰,胆量大了?敢不要命了?”
或许,这只是她“一厢甘心”地靠近了他。
月朔不敢多言,提着食盒领命而去。微浓便独自回了寝殿。
“明日……”微浓沉吟半晌,到底是没有回绝:“明日何时?”
楚璃面上涓滴不见倦色,只道:“前些日子因为母后薨逝,宫里氛围沉抑,我也忙于母后丧葬,怠慢了公主。本日临时算是赔罪,还望公主采取。”
本日的楚璃,仍旧身穿一袭服丧白衣,却与昨日略有分歧——腰间多了些装潢,一条石青色螭纹腰带环着劲瘦的腰身,丝绦上缀着琅环碧玉,素简而不失职位身份。
“楚太子,公然名不虚传!”黑衣男人看动手上的点心,感慨道:“刺梨,即‘赐离’。”
一刹时,茶香满室。
明日?这么急?还是去天禄阁?那不恰是失窃的处所吗?微浓模糊记得,天禄阁是楚王宫的藏书阁,各种贵重文籍、名家书画皆藏于此处。
黑衣男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像是嫌弃微浓的靠近,他目中一掠而过愤怒之色,似是强忍着情感,道:“明日不能再忘了。”
楚璃带着她与几个侍卫,从梵刹后门进入,熟门熟路地绕去了处所,在一处专供王公贵族憩息的小室里落了座。说是小室,倒也不算,其与讲学的大厅只隔了一道卷帘罢了。但就是这道再浅显不过的卷帘,意味了某种身份,将王室与平常百姓分别开来,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畴前她也曾走镖到楚国,却从没来过王都天府城,这是头一次光亮正大地旅游,又碍着身份,便更显得这短短一日弥足贵重。临进楚王宫宫门之时,她慎重地向楚璃道了谢,虽未多言,但她以为,楚璃必然能够知她之意。
微浓吃瘪,只得狠狠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的吃食拿去热了,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