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听师父常说,早晨在野地里过夜必然要先找棉花塞住耳朵,怕被蜈蚣虫蛇钻了空子,钻到脑筋里把脑浆脑干掏吃空了,人就完了。之前村里有个小孩,在麦稼垛儿里睡了一夜,厥后就一向说本身头疼,他娘平时下地干活很忙,没工夫理睬他,孩子说很多了,大人就烦。有一次他家吃饺子,他娘正在擀面皮,那小孩又抱着脑袋跑来讲头疼,他娘拿着擀面杖顺手就朝他头上敲了一下,那一下本来一点都不重,可一敲竟然把小孩的脑袋给敲破了,破出一个鸡蛋大的洞穴,往那洞穴里一看,吓!那小脑袋里竟然密密麻麻爬了一壳篓的小蜈蚣,脑筋早被老蜈蚣吃光了,那老蜈蚣厥后就在小孩脑筋里产了卵……啧啧,那画面,他娘的别提多恶心了。
那粽子失了半截舌头,本来元气大伤,见师弟主动上来挑衅,报仇心起,扯开血盆大口疯了似的又往师弟脖子上咬。
我忽地一惊,我的老天,有一个东西,一向在这里谛视着我们。
老乔吞吞吐吐的,俄然哎了一声,似是下了很大决计:“兑二兄弟啊,你可千万……千万不能被粽子咬了,这——”
正说着,只听“哎呦”一声惨叫,世人皆是一惊。老乔忙划开一根洋火,因为严峻,那洋火“嚓嚓”划了四五次才亮起来,只见那粽子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跳起来,正勾着身子趴在师弟背上,更要命的是,那条胳膊粗的舌头像一条蟒蛇死死缠住师弟的脖子,将舌头与师弟的脸一同勒成了酱紫色,那细尖长的“蛇尾”直往师弟耳朵洞里钻。
我内心也急得不可,但真正见死不救的事阿梨是绝对做不到的,就是小孩子脾气,便假装没闻声他们的抬杠,只朝阿梨喊道:“阿梨,你左我右,上!”
“哼,死鸭子嘴硬,我看你硬到甚么时候!”说着,一副要袖手旁观的架式,急得老乔团团转:“我的大妹子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他会被咬死的!”
面前这粽子不会也有这癖好吧?把舌头伸进人的耳朵里吃脑干?
从师弟被突袭到我们反击统共才不过半根洋火的时候,一旦洋火燃烧,我们将大大地被动。时候紧急,我的内心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老乔也从没如此严峻过,嘴里不断念叨:“不能被咬……千万不能被咬啊……”
师弟被勒得直翻白眼:“姑……奶……奶……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