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内心而言,姜却不肯离王瑜芙太近,少不得是吃过那些贵女的亏,有些敬而远之的心机,另有便是,仿佛王瑜芙与诸葛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这份芥蒂,多多极少已种在了姜灼的内心。
华房殿是后宫当中,规制仅次于皇后的椒房殿,后位悬虚已久,王昭仪能居于华房殿,又承了办理后宫之职,自显出职位超然,当然,有人暗指,这也是沾了有个好儿子的光。
正殿非常阔大,帐幔低垂间,六根宫柱耸峙在两边,上面盘龙附凤,实在金光闪闪,而殿中安插,更是显出精美,两旁摆设着雕花黄杨木围屏,厚厚的西域地毯从门内涵长到正榻之下,柔嫩得如踩在棉褥之上。
姜灼脸有些微红,因着诸葛曜的原因,能得王昭仪的嘉奖,固然晓得这纯粹只是嘉奖罢了,也足以让她内心也挺欢畅。
巍峨的华房殿前,江常侍笑着走下台阶,对郑无空拱手笑道:“郑公可算是到了,娘娘方才问了好些遍呢,”说罢又瞧瞧郑无空身后,正对着他敛衽见礼的姜灼,也不忘号召一声:“女郎也来了?本日也巧,王少府家的女郎进宫来伴随娘娘,传闻姜女郎要过来,可也是欢畅得很。”
皇宫乃是大靖最有权势之人住的处所,宫殿鳞次栉比,凹凸错落,白墙黑瓦间,有着别处体味不到的森正寂静与高高在上,在此地,人的视野老是一眼望不到边,叫人感遭到了皇权的无远弗届,脚下透着亮光的金砖,更显现着皇宫仆人超出于世人之上的气势。
“真的?”姜灼的眼睛亮了亮,立时定了主张,只为了这一点,也值得她跑这一趟。
“免礼。”王昭仪笑着应了声。
郑无空对宫中朱紫们这些心机早见惯不惯,自是解释道:“上回花朝宴,公主当着世人之面殴打驸马,传闻前日驸马想不通,竟自缢得逞,事情传到宫中,引得圣上大怒,下旨罚公主闭门思过,而世人皆知,当日你无辜受了缠累,王昭仪此举,想是做给圣上看,成心替公主转寰几分。”
回过甚瞧了一眼,姜灼笑起来了,本来竟然遇着熟人。
随后两人便由江常侍让到到中间矮榻上。
郑无空恭恭敬敬地坐了个长揖:“小民不敢。”
听这意义,明显郑无宽并不同意姜灼去考甚么医官,虽心中有些遗憾,不过她也不想违背师父的情意:“师父,我明白了。”
郑无空比了个“请”字:“常侍大人请便。”
“瞧着这孩子怎得和上回瞧着有些不一样了?”正榻上的王昭仪笑着道:“倒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都雅,再加上跟着郑公学了一身好本领,今后竟不知会如何得出息呢!”
没等郑无空带着姜灼上前见礼,高处正榻上已传来一个和顺声音:“郑公免礼,本日得你拔冗前来,倒是烦劳了。”
姜灼头一返来这皇宫,自是到处感觉新奇,待踏进华房殿正殿,姜灼更是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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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嬷嬷摇了点头,表示姜灼不要出声,不过她的脸上尽沾了笑意。
些许日子未见,冯嬷嬷面色好了很多,再不见枯黄之相,更仿佛生了些水色。
既是朱紫相请,郑无空天然晓得不好推让,倒也利落地应下了。
待人一走,姜灼终究忍不住迷惑,问郑无空:“师父,好端端的,为何昭仪要赏我?”
王少府家的女郎?姜灼眨了眨眼,可不就是王瑜芙吗?
郑无空长叹一声:“去吧,此事……今后再说。”
“阿谁……我能考吗?”姜灼忍不住问道,心下便有些惶惑,恐怕被师父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