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仪显是知情的,这会子接过宫女呈上来的金安丸服了,便道:“这事说来是曜儿起的头,前日听他提起,本宫还在道呢,王巍过分铁面忘我,王攀虽做得有些过,但他这个当兄长却上书,直接请罢王攀官职,让他脸面上如何过得去。”
王瑜芙非常对劲:“女儿竟也是这般想的,族叔真是个没谱的,还徒劳地想要毁尸灭迹,说甚么《医案》全都寻不着了,却不想如许反易给人落下话柄,幸得我本日及时得了信,听到说殿下已然大怒,竟是要究查到底,想来若我们对族叔听之任之,甚或包庇于他,到最后必将被动,还不如自退了一步,只是族叔那头……”
“娘娘不必担忧,”王瑜芙这时坐到杨嬷嬷端来的绣墩上:“小女阿爹如此做,一是想给族叔经验,二来也为让王氏族人都警省些,莫仗着现在圣眷昌大,就想为非作歹,便是圣上心慈,不肯苛责,阿爹也会替天行道。”
“是。”姜灼应下,这才出了华房殿。
“你这孩子怎得说到替天行道之上了,真真小题大做。”王昭仪被逗得呵呵直笑。
本来是本日姜灼过来存候然脉,王瑜芙上前向王昭仪行过礼,等姜灼搭完脉,才笑道:“本日倒是巧得很,小女还想着去寻灼灼说说话,不料竟在华房殿圆了念想,娘娘这儿,可真是能叫民气想事成的福地。”
王瑜芙低头一会,才道:“娘娘尽知小女情意,自是……非君不嫁。”
“本宫倒盼她能得个男丁,老了也有个依托,”王昭仪这时叹了一声,对姜灼道:“转头你畴昔,便给带个话,说本宫身子不好,也不得空去瞧她,只望着洛婕妤早生贵子便是。”
杨嬷嬷语气中稍带些刻薄:“倒是听锦香殿的宫人说,洛婕妤颇想得开,一个劲地说女儿知心呢,怕是提早找补,免得脸面上过不去。”
杨嬷嬷少不得送她姜灼出去,等折回华房殿,倒笑着道:“娘娘,方才送姜女郎出去,我偶然中瞧了一眼,这才发明她本日实在打扮了一番,一问才知,本来本日是姜女郎生辰,难怪方才她进宫时,奴面前亮了亮。”
王瑜芙低头抿了抿唇,却有了别的设法。
“听着也是一桩美事。”王昭仪非常赞成:“看来姜灼这孩子有福分。”
“我家堂兄王帛倒是不错,对灼灼也是极倾慕呢,”王瑜芙见缝插针地笑道:“这一回为了族叔那起子事,堂兄竟是挺身而出,要为灼灼出头,倒是可贵的有交谊。”
王昭仪伸脱手,将王瑜芙拉到跟前:“此事本宫自有主张,说来这些女孩儿中,唯阿芙深得本宫之意。”
“医官测验期近,灼灼这回如果做不了女太医,怕天下人都要替她鸣不平,”王瑜芙笑道:“娘娘放心吧,过不了几时,灼灼可就每天陪着娘娘了。”
“娘娘,灼灼现在但是十六了,您感觉赏她些甚么最好呢?”王瑜芙眸子子转了转,笑着问道。
倒是姜灼似有他事,起家道:“娘娘,小女恳请辞职。”
“你这小嘴啊,倒是灵得很。”王昭仪点了点王瑜芙,笑道。
杨嬷嬷一鼓掌:“哎哟,这般年纪的女孩家,也该到择选夫婿之时了。”
“哦?”王昭仪笑问:“你堂兄品德如何,身家如何?”
“娘娘……怎得提及我来。”王瑜芙一时满面红晕。
“品德自是无话可说,家中也极敷裕,乃是跋州首富,可贵家中人丁简朴,”王瑜芙掩嘴笑道:“常日里堂兄同灼灼走得也近,为了她,竟是干脆留在了长安城,现在倒是门对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