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来了，不如临时试一试？”王巍竟然还在那儿屈意责备。
姜灼不解，却见秦宴指了指已然翻开的驿馆大门，里头此时灯火透明，站着很多膀大腰圆、挎着腰刀的匈奴兵。
远远听到几声犬吠，姜灼惊魂稍定，再一瞧，不远处公然见两只狗蹲在那儿，正冲着他们虎视眈眈。
姜灼笑了笑，说来匈奴兵到底甚么模样，她倒是熟谙得很，当年在姑臧邑城，匈奴人隔三岔五便来骚扰，竟不知满足，烧杀虏掠，凌辱得百姓民不聊生，甚而还屠了城，现在在长安城再赶上这些人，让姜灼只要悔恨，何来甚么惊骇。
秦宴压着声音道：“就这步地，可不等着要砍人头，难怪王太医称病不出，想是也晓得保命首要，倒赶着我们来做替死鬼。”
他们还是被领着走了甬道，当是绕进最后一进院子，已然能够听到孩子时不时在抽泣，还异化着女人悄悄的哄声，虽听不懂在说甚么，姜灼约莫可猜出，当是在劝孩子莫再哭了。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传了出去，那女人顿时站了起来，朝着来人走去，行过一个匈奴礼节后，女子用手指了指姜灼，说了几句甚么。
听到王巍的回应，姜灼不免暗里点头，此人身居高位多年，又颇受圣上信赖，怎得一赶上匈奴人，提及话来竟全无气场可言，对人一口一个“大人”，实在有失大靖面子，若圣上亲耳闻声，也不知作何感触。
姜灼此时倒是暗自直点头，难怪诸葛曜一向就瞧不上王巍，此人绝无一点骨气，再让王巍同乌黎在一起待几日，大靖的脸面竟要丢光了。
进到内里，姜灼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拔步床边的一个女人，此女三十开外，一身匈奴人的短褐衣，皮肤乌黑粗糙，两眼只瞧着床/上哭个不断的孩子，一脸的焦心之色。
到了近前，姜灼摸摸孩子脑门，仍旧在发热，再细心看，孩子气色极是暗淡，虽仿佛已入眠，不过神情如醉似梦，毫不似惊风之征。
还没等他们站定，姜灼已然听到正屋里有人在说话，更切当地说，是在大发雷霆：“本官千里迢迢前来长安城，只为两国友爱，百姓安宁，共创潢潢乱世，却不想，贵国绝无诚意，刚来此地吾儿便遭了暗害，若他有三长两短，这和谈再无需求持续，奉告你们大靖天子，便等着匈奴战书吧！”
方太医并不上前，直接表示姜灼畴昔看看，姜灼一点头，走到了床边。
有人此时出来，并未几话，直接领着他们往里走，瞧着那人并非匈奴人，姜灼想，他应是王巍部下。
“这么说，是大靖无人了？”乌黎耻笑半晌，随后用匈奴语敌部下人说了几句，才又道：“看来体例还得本身想，不必费事王少府了，本官自会派人去寻大夫。”
姜灼从小在边疆长大，虽不懂匈奴语，不过约略能听懂一两字，比如乌黎刚才话中仿佛有“大夫”、“抓来”之类，不免心生讨厌，晓得他们又筹办用在姑臧邑城的那套肮脏伎俩，想于长安城中横行无忌，只王少府一声不吭，竟像是默许了。
王巍像是愣住，好一会才讪讪隧道：“这……郑无空已然归天有几年了。”
此人虽说着中原话，调子却稍显奇特，按魏长欢的描述，姜灼感觉，此人当是那位崇尚汉化的匈奴特使乌黎，不过对方言词实在盛气凌人，更兼带着几分威胁，让屋外三人都不由皱了皱眉头。
驿馆分三进，那人带着方太医并姜灼、秦宴并没走中间的正道，而是拐进一条甬巷，来至了第二进的正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