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现在外头这一幕,早已落到了正站在御书房门前的诸葛曜眼中。
“圣上,小女有不情之请,伏祈圣上恩准。”姜灼再次伏地。
这时小黄门跟着江常侍走了过来,江常侍神采如常,小黄门却一脸地焦心,一向拿眼瞧姜灼。
听得他这么一说,过来帮手的人皆散开了。
“此事朕自会考虑,你且下去吧,”诸葛曜神采中俄然有些无趣,叹了一声道:“另有,宫中之人事,你敬而远之便是,莫要陷进此中。”
“说吧,方才出了何事?”诸葛曜抱着双臂,靠坐在龙椅之上。
诸葛曜的眉头皱了皱:“此事……你如何得知?”
“小女知罪!”姜灼低下头来,便又要跪下。
“本日去为太后娘娘存候然脉,小女偶然间中得知,”姜灼考虑了一下,随便寻了个遁辞,随后干脆低头请命:“小女大胆,当日与洛氏有旧,十六皇子得赦,多赖圣上仁心,至于洛氏,小女知其罪不成赦,不过,可否看在她辅育皇子有功,且现在身受重伤的份上,让洛氏移居太妃殿,总比今后在永巷中孤苦伶仃好些。”
姜灼心知不妙,正要上前打问,却听江常侍开口道:“女郎,永巷方才走水,你且畴昔瞧瞧。”
诸葛曜好笑地叹声道:“罢了,怎得也跟人学,在朕面前装模作样起来,快起来。”
江常侍“嗯”了一声,这才进了殿内。
“这是出了何事,”诸葛曜冲她抬了抬手,随即打趣了一句:“说来这大靖天下,也只要姜太医有这番胆量,敢违逆朕意,屡宣不到,你便这般有架子?”
“幸亏武大人当时派人守着,人倒未亏损,不过现在重伤在身,临时昏迷。”姜灼叹了口气道。
想来诸葛曜夙来夺目,立时已猜出些不对,不过姜灼沉默半晌,还是回道:“小女不敢妄言其他,不过瞧着洛氏不幸。”
“说吧!”诸葛曜的声音从高处传到了姜灼耳中。
江常侍点了点头,又问:“死了多少?”
没过一会,江常侍也过来了,他倒并未急着进殿,而是在屋外站了好一会,问救火的人道:“永巷主事的那位呢?”
姜灼思忖半晌,道:“小女传闻,圣上贤明,成心赦免十六皇子之罪。”
江常侍进到跟前,不免低头劝道:“圣上,此处太冷,不如回里头吧!”
冲着小侍人点过甚,姜灼立时跪到洛昭仪中间,用手搭了搭她的脉。
没一会,他便进到安设洛昭仪的屋中,见姜灼也在,少不得上前问:“人现在如何?”
“已寻到四具尸首,方才点了数,另有几小我瞧不见了。”
“把中间空房都开了,寻些能用的床褥铺上,这大寒天的,怎叫人睡草地上。”小黄门在一旁喝道。
瞧见有人过来,一向蹲在洛昭仪中间的小侍人笑着站起了身。
“小女……”姜灼又回道,却不知前面该说甚么。
“多谢!”姜灼起家,冲着他慎重地福了福身,随后看着此时毫无知觉的洛昭仪,竟感觉盗汗透进了后背,她都未想到,本身竟是猜对了,看来王瑜芙就是想要了洛昭仪的命,这等阴狠,实在叫民气凉。
江常侍一拱手,指了指西北处:“圣上,永巷遭人放火……”
“如许啊!”诸葛曜抚额一笑,目光射向了姜灼,却未给出答复,只是反问一句:“姜太医,洛氏身居永巷,如何俄然重伤在身,你但是有甚么话,未得尽言?”
这一下,姜灼竟游移了,现在坐在她面前的,不再是胶东王,乃堂堂一国之君,大靖天子,而她却只不过一名小小的医官,并不该是划一对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