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直言道:“大人晓得,阿珠是个不幸孩子了,从小被没入宫中,可贵竟是有慧根的,我总想着,若得有朝一日宫中提拔医女,让她前去招考,说不得也是一条好前程,总比一辈子埋身浣衣局得好,未想到,想得再妥贴,竟还是躲不过有不测。”
“阿娘,圣上最心疼幼弟,谁敢惹胶东王啊,方才女儿到偏殿之时,庸弟正高傲睡,不想让各位久等,女儿便将他悄悄抱起,未想这一动,庸弟就哭了,方才哄了好一时,庸弟就不断不下来,想是怪女儿,惊扰了他的甜梦。”王瑜芙咯咯笑道。
待请完脉,姜灼正想辞职前去偏殿看诸葛庸,目光偶然中又落到了那位倨傲贵妇身上,姜灼重视到,此时她面色充满阴云,就算死力要粉饰,也叫人一眼能看出不悦。
姜灼自是点头:“那一名毕竟是娘娘,这宫中自有她说话的份,如何敢随便违逆,只盼着阿珠听懂了许夫君的话,在里头谨慎行事,莫惹了甚么是非。”
“可不是,这长安城‘小神医’的称呼绝非浪得浮名。”赵老夫人这时冲姜灼点了点,笑道:“我家阿卓好几次进宫,皆是未见着姜太医,回家后直抱怨,说是姜女郎做了太医,竟与她生分了!”
阿珠会心,连连地点头。
“此事本官如何不知?”小黄门惊奇地问道。
世人皆笑得畅怀,虽这说法隐晦,不过姜灼已然听出,怕是赵卓目睹着便要进宫了,一时姜灼内心也不知是何滋味,有些欢乐,也有些莫名的失落。
等跟着小黄门出到宫门以外,姜灼一起都在感喟。
姜灼何尝不晓得,有锦香殿那一名王婕妤在,底下服侍的人,怕是不轻易得很。
小黄门在中间直笑:“姜太医但是在替阿珠焦急?”
姜灼自是一一上前见礼,随后便上前为王太后存候然脉。
魏夫人鄙人头瞧着,便夸了起来:“你们可不知,我们这位女太医,最擅妇科,我家那媳妇,本来西山寺大德都已然说她乃‘无子之相’,却不想,姜太医妙手回春,让将军府后继有人,更别说我家的小郎君,竟是结实地落了地。”
“殿下这分量,竟是吾家小郎君比不得的。”魏夫人这时笑道。
姜灼应了一声诺,正要回身出殿,便听到了婴孩哭泣之声。
倒是一名贵妇接过话去:“来日方长,他日赵女郎想要见谁,旨令传一声,人可不都到面前儿了。”
许夫君高低瞧瞧阿珠,哼了一声,问道:“但是你一心想要长进,才到人家面前显摆的?”
杨嬷嬷忙道:“回太后娘娘,想是见着殿中这么多人,小殿下一时怕生也是有的。”
这会子魏夫人已经走到王瑜芙身前,得了王太后的允准后,便说要抱抱诸葛庸。
不过毕竟来的是位娘娘,姜灼俯身后退几步,站到一侧,给王瑜芙见礼。
姜灼这才明白过来,那一名贵妇,竟然就是王夫人。
“本来是灼灼来了。”王瑜芙此时笑得和蔼,竟像是对姜灼没有半点芥蒂普通,还号召道:“来得恰好,庸弟明白便要前去封地,你们向来亲厚,恰好道个别。”
阿珠吓了一跳,道:“小女不知为何。”
正说着话时,俄然之间,赵老夫人“啊”了一声,道:“小殿下这手背上怎得长了豆大的红点,但是中了毒?”
王太后这时道:“方才王婕妤去了偏殿,本日各位夫人进宫,但是来专为胶东王送行,姜灼你再畴昔催催,怎得王婕妤这会子还不将庸儿抱来。”
小黄门分道而行以后,姜灼还在一起想阿珠的事,等踏进了华房殿,心下还是有些凄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