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目标，车夫悻悻地闭上嘴，自发离远了些，不再去烦她。
正在谈天的四人闻言回过甚，只看到有个肥大的黑影鬼鬼祟祟地缩在墙根的暗影里，一手不声不响地探向陈珈兰的承担，却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喝问而顿在当场。
“以是你上京是为了这件事？”陈珈兰俄然把事情的原委联络了起来。
这个以怨报德的白眼狼轻飘飘一封信毁了她名声不说，还把爷爷气抱病了大半个月，躺在床上老泪纵横直呼识人不清。她实在气不过，才等爷爷病好后决定上京讨个说法。
他如同幽灵一样潜行过来，他们则耽于谈天，竟半分也未发觉。
车夫摇点头道：“官老爷们才不管这个呢，常日里头养的兵满是软蛋，派不上用处，归正这些贼窝在山里，又碍不着他们甚么事。不过图点财帛罢了，闹不出性命，息事宁人就算了。”
“恰是，我……”
半夜时分。
阿青张了张嘴，从齿缝间挤出两个蚊蝇般藐小的音节：“敌袭。”
再看另一个叫阿吉的少年，也是如此的落魄模样，乃至从身高上来讲，还要矮那黑影半头。黑影颠末他身边狠狠撞了一下，他晃了晃，嘴巴里溢出一声闷哼，不吭不响地蹲回原位。
名唤阿吉的少年毫有害怕地回视，倔得跟头驴似的对峙本身的原则道：“你偷人东西就是不对。”
他和公子都受着伤，即便只是二十来个莽夫，应对起来怕是也非常吃力。更何况另有仇敌在暗处，毫不成透露他们的行迹。
与此同时，阿青的眼睛也毫无前兆地展开了。
……
是贼！
及至半夜，尿意上头，含混醒来才发明骤雨急停，乌云早已散去，头顶云霭胧月，斜斜地投下寸许月光，偶尔田蛙从他脚边蹦过，在沉寂的夜里呱的一声，像是在嘲笑他。
瞥见陈珈兰等人不善的目光，黑影恼羞成怒地收回击，也不再顾忌透露行迹，扭过甚挥动着拳头朝呵叱他的少年大声骂道：“贼你娘，阿吉你是不是想死！”
阿青贴在墙上支起耳朵，只听有鸟雀扑棱着翅膀从树梢腾空而起，接二连三，还挺热烈。这点纤细的动静如果在白日恐怕不值一提，在沉寂的深夜则显得尤其较着。
“你在干甚么！”
“得，你说有就有罢，归正我活这么大年纪是没见过了。”车夫也不与他辩论，无所谓地耸耸肩。
起码他家公子就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
这明显是一句废话。
他活动动手脚站起来，仰仗庙里暗淡的光芒，陈珈兰只能看到他一头乱糟糟如水草般的头发以及掩蔽在广大而褴褛的衣衫底下的嶙峋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