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给了他个白眼,抬杠道:“你个不识好歹的老东西,在别人面前显摆时如何不说这些?”
午餐碗一丢,章程带着早筹办好的年礼在外公带领下开端走门串户。你家塞一把瓜子,他家塞一把花生,还没转完口袋里已经装不下了,只能往小表弟的口袋里塞。
说完以后,当即数了六十六块钱,要求章程写收据。这个期间的人真浑厚啊,白手套白狼竟然这么轻易。一笔定金到手,接下来一发不成清算,几个村一转,口袋多了五百多块钱,内里欠下一百多条烟。
“三儿,咱把烟进返来能赚多少钱?”长途车上,吴小柱死死搂着帆布包不放手,恐怕这笔巨款被人抢了。
正值除夕,人家要赶着回故乡过年,章慧不敢迟误太多时候,跟王伯伯和顾阿姨问无缺,往驾驶室里塞进一盒良朋卷烟,就打发章程上车。
“三儿,你真不上学了?”对于他停学,大表哥吴小柱仿佛很不睬解。
在乡村,有个城里的亲戚是非常有面子的事,何况章程是正儿八经的“贸易户口”。一进门,大舅二舅、大舅妈二舅妈就拉着问长问短,表哥表弟和表姐则透暴露一脸恋慕不已的神采。
老两口辩论,小辈们捂着嘴偷笑,但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大表哥一边打着砂纸,一边昂首说道:“三儿,我不想做一辈子木工,想出去见见世面,要不把我也带上吧。”
拿压岁钱,打牌,守夜,在乡村过年远比城里丰年味。
令章程大跌眼镜的是,在大表哥的死缠烂打下,大舅和大舅妈竟然跟母亲一样同意了!当然,也是有前提的,干好了没甚么,干不好就早点返来持续学他的木工。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甚么?八十块钱?”
接下来的两天,章程并没有在大舅家呆着,给大姨和小姨拜完年,就和大表哥一起骑小舅的自行车一个村一个村转悠。重点考查村里那些小商店,体味乡村的卷烟市场。
“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去跟他说。”
看动手中如假包换的良朋烟,曹仁贵完整信赖了。因为像良朋如许的外烟在龙海县有钱都买不到,当然,一包高达四块五的代价,普通人也买不起。
为了不迟误章程的事,小弟兄们说干就干,夜也不守了,乒乒乓乓的干起木工活儿,锯的锯、刨的刨,忙得不亦乐乎。连表姐吴小莲都跑来帮手,怕卷烟放盖子上会掉下,用皮筋拉了好几道。
“甚么渠道?”
老吴家的外孙,正儿八经的城里人,他爸还是义士,应当不会信口雌黄。春节期间卷烟早脱货的曹仁贵当然不会错过机遇,饶有兴趣地问:“三儿,你真能搞到议价烟?”
“轻点,恐怕别人听不见啊?”章程狠掐了他的胳膊,不无对劲地说:“才八十块钱就成如许了?今后赚八千八万如何办?说真的,要不是为了渠道,这八十块我还真不肯意挣。”
在乡村把烟拆开来卖本来就是暴利,两毛九的大凤蝶卖五分钱一根,一盒能赚七毛钱。章程固然加了价,但不加价能叫议价吗?就算加几毛钱一条那也无益可图,关头是要有货。
第二天一早,章慧和章琳提着大包小包的年礼,陪章程一起在机器厂东门外等待。吴秀兰早打过号召,没等多大会儿,王青山的吉普车便停在大门边。
章程打了个哈欠,风轻云淡地说:“刨去来回车费,大抵能赚八十吧。”
南滨是地级市,市场很大,倒不怕大表哥跟本身抢买卖,更何况都是一家人。看着吴小柱一脸等候的模样,章程指着正跟二舅他们打牌的大舅问:“我倒没甚么题目,关头是你爸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