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诗悄悄点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欧阳煦,相逢的高兴让她喜上眉梢,也让她愁云暗澹,她该如何开口他们缘分已尽的究竟……
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都城,欧阳煦百感交集,一想到待会就能见到他牵挂已久的悦诗时,嘴角上扬,心中是满满按捺不住的幸运。
“蜜斯,尝尝这套喜服吧,看合不称身,这是三皇子命人送来的。”月秋手上拿着一条红得欲滴出血的喜服。喜服是由上等的绸缎制成,边沿绣着恩爱有加的鸳鸯图案。
他准期返来,可她却已经不在原地等待了。这是他们之间最悠远的间隔,遥不成及。
悦诗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红得素净的喜服,眸中又怒又凄。喜服红得刺眼、红得喜庆、红得标致,可她所嫁非本身所爱之人,在她的眼里,喜服和丧服毫无辨别。
悦诗点点头,“我不怪你。”
悦诗缓缓地摇点头,他返来了……可他返来了无能吗?他已经不能娶她了……
悦诗却没有禁止。认命地闭上眼睛,这一天终究到了,裁判他们缘分死期的日子终究到了,仿佛没有设想的那般可骇……
他们之间,还是差了那一点点微不敷道的缘分,微不敷道却能让他们溃不成军。
三个多月不见,他仿佛更加肥胖了。
“师姐,你在回避甚么?徒弟有权晓得本相,你也想见他的对不对。”
欧阳煦眉宇舒朗了几分,“现在彩云朝统统安好。统统的仇都已经报了,我对故乡的统统已经了无牵挂了。”话说到一半,欧阳煦神采当真而又带着温情地谛视着悦诗,牵过她的手,“现在独一让我牵挂的是你。只要我一天未将你娶进门,我就一天放心不下你……我怕有人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将你抢走……”
月秋不由看呆了,但看到悦诗面无神采的脸颊后,却不免感觉哀痛。
双十韶华,尔盛装红颜待嫁。此生何幸,我鲜衣怒马迎家。
濡沫一把拉过悦诗的手,冲动道,“师姐,徒弟返来了……”
悦诗用手背擦擦脸颊上的泪,忙着转移话题,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有勇气对欧阳煦说出那些究竟,这对他一点儿也不公允……
一滴泪从悦诗的脸颊上垂下,流进两人的嘴唇,欧阳煦尝到一丝苦涩……看向泪如泉涌的悦诗,心莫名地一疼,“蓁儿,你为何要哭……”
月色冰冷,北风瑟瑟,吹在悦诗薄弱的身材上,形单影只,背影肥胖而又孤寂。
一夜东风,吹绿了大地山川,吹红了百花齐绽,地上草绿如茵,两岸柳媚如眉。
薄弱的衣衫挡不住夜色的冰冷,谁能给她一个暖和的胸膛和港湾,替她挡一挡残虐的风霜,让那颗饱受培植而又怠倦荒凉的心不再萧凉……
悦诗悄悄地抬眼看着月秋,这傻丫头,她都不想哭了,她倒替她哭了。
悦诗背过身子,心疼地一字一顿道,“我不见。”
月秋看到悦诗绝望的眼神,内心一阵悲楚,眼眸中含着湿意,她晓得,蜜斯不想嫁给欧阳公子以外的任何人。
想见!她当然想见!思念众多成灾,如发了疯般狂长的劲草,斩也斩不竭。可她却不能见,也不敢见,她怕他晓得本相。
悦诗的心疼痛着,堵塞地疼,如刀绞般疼……
濡沫感遭到悦诗内心那份绝望,“师姐……”
夜寒霜浓。悦诗临窗而立,沉浸在夜色中,手中握着久久不能放下的横笛,那是欧阳煦送给她的礼品,她最爱不释手的宝贝。
两人拥抱了好一刻,欧阳煦松开了悦诗,看到她脸上清浅的泪痕,伸手抚上她的面庞,悄悄地为其擦拭,“蓁儿,我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