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睁大了眼,感觉本身好似在幻境当中,但半空中那轮圆日,倒是鲜红妖丽得刺陌生疼,将全部天空都照成血海一片!
终究来到终南山半腰,云雾环绕间,却有一道残破的石桥,如平常普通喧闹待人。
“这么多次非常天象,莫非次次都是朝政有失,帝王失德而至?!真是过分好笑了!”
“羽织……!”
他的笑意带着轻松的讽刺,炯然目光之下,世人好似成了这群大惊小怪没见地,不由的面上热烫,略微松动了些。
有人低吟一声,恨不能在现在昏迷畴昔,也有人出离惊骇,张大了口久久叫不出来。
这一句问话过分凶恶,却也直言不讳的点出了题目的关头――
是要怒喝斥责世人的狂乱科学,还是,终究顺服这无声之舆,改弦易长不再交战,乃至干脆下个罪己诏,博个知错能改的好名声?
丹离也不睬会世人大声之论,只是看着天涯那轮血日,唇边笑意更加加深,含着薄冷挖苦――
天下万物……一草一木,贵爵百姓,这一刻,都仿佛浸润在血涌红光当中!
昭元帝眉头一颤,似要酬酢,却毕竟忍住了,“如何又是你?”
“天现异象,这是极大的恶兆――请万岁入回成命吧!!”
如此低语垂垂消逝,世人瞪大了眼,死死盯住窗外,那血红日光却一如平常晖映万物,血光映得面前刺痛,他们在颤栗惊骇中连声音都消逝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略带无法,好似在极力忍耐着这一群胡乱猜想的臣子嫔妃,安静的让人莫名心安――
可骇天象如果有效,那位滥征民夫制作庞大行宫,让百万公众溺海为他寻求不死之药的顺帝大抵早就该被天雷轰死了!
“天象只是虚妄,以此指涉人间变迁,岂不是以缪解误?!好笑,真是好笑!”
接下来,你会如何做么?
无人敢过问他究竟要去哪,即便有那不开眼的嘴唇微动,却也被他眼中的冷凝肃杀吓住。
“如果天降异象有效,前朝顺帝也不会在践踏百姓五十余年后,这才安然薨死――他但是活了九十一岁哪!”
“怎会如此?!”
这一声尖长沙哑,听得世人又是身上一颤,他们互换了个眼色,却还是不敢昂首。
紫衣身影未曾回身,只是幽幽叹道:“你碰到血日恶兆,以是来就教无翳这妖人?!
丹离远远的站在偏僻角落,这一刻倒是昂首看向他,她清澈的眼中清楚看到,昭元帝用力握住椅扶,双目当中熠熠森然,好似要燃起炽热的白火。
丹离浅笑着漫声而应,目光却仍停驻在昭元帝身上。
殿中安静得有些诡异,却满含着惊悚和不安的氛围,好似辉赫大殿当中有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鬼物,世人都缩成一团,尽量不去看御座之上的天子。
恰是那位将近致休的状元公,他白髯一阵乱颤,满身抖得好似要喘不过气来,却仍咬紧了牙,大哭着叩首道:“老天已降下警兆啊!”
“这、这是我在做梦吧。”
昭元帝一个侍从也不带,一起策马疾走,面前赤色日光照得他浑身发烫,瞳孔最深处的浓黑化为白灼,几近能够燃烧暴起!
“是啊……”
她的袖子被拉了啦,随即梅选侍的声音低若蚊呐,“真被你说中了啊――公然是血光之灾!”
“哈哈哈哈――”
“天象窜改乃是常事,自开天辟地以来,六合好像芸芸诸生家中的草庐,年代久了总会出些非常――各位如果有兴趣,尽可去钦天监天文台查查,这千年当中,到底呈现了多少次扫帚星尾,日蚀月阴,其他诸如六月飞雪,天降流火之类的异象就更不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