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桓剑眉一挑,霍然舞起银枪,阵阵枪花凛冽,飘风断雪,世人忽觉劈面扫来一阵寒意,比北风不知寒了多少倍,凝神而观,陡见其身形腾空一翻,银枪竖直,垂天而降,“呲呲”几声,雪屑飞散,仿佛铁树着花,银河倒灌,冷冽的枪锋顿时荡漾起一大片雪光,连空中也晃了几晃。
楚岳涵不经意回眸一瞥,瞧见了他,四目相对,白颍川面色很有些不天然,微微一笑,举步欲拜别。
秋来冬往,春夏复始,究竟光阴的流转,会在民气底留下甚么样的印记呢?
沙洲之上,绿树连缀,二人足尖在树枝上轻踏几步,还是不相伯仲。
江越听罢不言,冷静将手松开。
两口宝剑在虚空激起巨大光环,“轰”一声飞沙走石,汀州动乱,江水涌动,很久才息。
月柔一袭鹅黄色靓丽宫装,发梳仙螺髻,髻上几只觅花彩蝶斜飞,两缕曲折的头发自鬓边垂下来,掩蔽的眉尾一点梅妆时隐时现,素手握着花团锦簇的秋千索,站在秋千架上,笑靥如花,凭虚御风,做着半仙之戏。
几日前落了一场桃花薄雪,江白二人并肩行于禁卫营门外,忽听得其内一阵喧哗之声。
身形在云树上一翻,如幽风吹落叶普通轻飘飘落在近岸白石空位上,一回身,宝剑皆已出鞘,三尺寒光在濛濛烟雨中荧荧明灭。
白颍川吃惊,双眉紧蹙,禁不住回身向前移了一小步。
客岁夏季,原禁军统领谢琨沉痾即将离任,新任统领将在两位副统领当当挑选,皇上一时未决,只说待新岁过,寿阳春宴以后,在木兰校场,令两位副统领比武夺位。
洛桓经不起世人起哄,取过银枪当庭而立。
两人对了几招,江越知其情意,当下使出第一大杀招,却见楚岳涵倾身后仰,颈部擦着木棍而过,身形斜滑出几尺,又敏捷回转过来,花枝与伸直的木棍交击,江越满身一震,腾空翻身落下,当即便出第二招,木棍横扫,烟尘四起,楚岳涵飞身遁藏,待几落地之时,又使出“梯云纵”轻功,右足在左足上一踏,凌虚一跃,垂直而下,花枝直指江越头顶。
白颍川背倚城墙,望着江面上渺若无边的烟浪水影,黯然思道:“若在不久的将来,我会死去,就将我葬在这白堤之侧,沙洲之上,在那边,眺望着月宫阁,或许真的会是我最后的归属……”
瞬息之间,败局窜改,江白二人但觉匪夷所思之余,又多了几分欣喜。
门外,江越侧目,见白颍川面色一阵白似一阵,心知其对统领一名并非志在必得,但是想要离月柔更近一步,必定会尽力以赴。
江越喜道:“倘若颍川能学会这两招剑法,洛桓就非其敌手。”
御花圃,首阳春宴。
白颍川吃了一惊,一人道:“早传闻过洛家银枪最后两大杀招神鬼莫敌,没想到洛大人竟然早已习得绝技,如此,若演练出来让小的们见地见地,也是三生有幸。”
眼下已只剩下两日,也不知在这两日之间,本身可否学会涵儿的剑法,就算学会了,又可否胜得过洛桓。
白颍川遂接道:“风轻花落迟!”
怀里的月柔几近魂飞魄散,怔了好久,才抬眸凝着抱她在怀的白衣保护,她当时约莫未曾想到,本身的双手正抱着他的脖颈,半躺在他怀里,也不知本身的眼神竟是那般痴。
再则,楚岳涵所使第二招,大要上与洛家银枪那招“霜河天冻”有些类似,实则此中不同甚大,两人一时也不大明白。
一人道:“谢统领卸职,这禁军统领之位定然非洛大人莫属,我等先恭贺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