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霄正在房内打坐,见到师弟像是久旱逢甘霖,也不端甚么掌门架子,从蒲团上跳将起来,不顾腿麻跌跌撞撞地扑上前来,被门徒险险扶住。
宸白羽倒是雀跃非常,从师父山房里走出去都是一蹦三跳的,若不是晓得此行是去降尸王,董晓悦定会当他要去度蜜月。
普通羽士多少都懂些星象,天镜派术业有专攻,独门观星术与成本行密切相干。
这宸霄道长清楚就是拿上个梦的陈子略微改头换面,去掉了脸上的字,按照设定加了几道皱纹和白发,非常对付。
在某些极度天象之下,星斗逆行,阴阳倒转,至福之地就变成了至凶之地,而普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大凶之象,在天镜派这些穷疯了的羽士眼里倒是天赐良机。
师兄弟两人相互嘘寒问暖,一派兄友弟恭,董晓悦倒是提心吊胆,不敢有半分粗心。
董晓悦谦让一番,最后推让不过,勉为其难地坐下。
董晓悦读得津津有味,可惜那套书卷帙浩繁,总计有四十九卷,固然这具身躯有着复印机普通的影象力,何如时候有限,她还得抓紧把端庄驭尸实际温故知新一遍,没空重新到尾通读闲书,书又是刻在竹简上的,不便利随身带着,她只好顺手捡出几卷,囫囵吞枣地浏览一番。
董晓悦悄悄瞥了他一眼,方才在室内没重视,到了阳光下才发明这小师侄神采很不好,惨白中透着青,特别是眼下和嘴周,看起来病怏怏的——想来沦落到他们这落日红门派也不是没有启事的。
“……”你一个玄门掌门不拜三清拜佛祖,门派能昌隆就有鬼了。
掌门把任务派收回去,又交代了起棺移尸的重视事项,便打发两人归去歇息,养足精力,一旬以后好上路。
虽是无关紧急的闲书,董晓悦却莫名有些在乎,还特地去问了师兄和师侄。
总之天赐良机毫不能错过,因而这个重担就落到了门派之光宸彦肩上了。
“贤弟闭关三载,不知可还记得师父所传道法?”宸霄呷了一口茶,问董晓悦。
宸白羽见她毫无反应,便知心肠解释起来:“师叔想是忘了,那隐烛山自古以来是藏风聚气的至福之地,前朝梁王地宫就藏于此山中。但是六合阴阳,有无相生,祸福相依,至福与至凶偶然只在一线间……”
再回过甚来一想,几次梦里见面,燕王殿下穿的都是同一身衣裳,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约莫实际中也不是太余裕,难怪老迈不小了连王妃都没讨到。
董晓悦跟着新捡的便宜师侄出了门,一股清爽的山风挟着湿漉漉的云气劈面而来,本来他的屋子建在半山腰,排闼出去四五步就是绝壁。
董晓悦不明就里,只感觉这师兄疯疯颠癫的,劲儿还贼大,估计胳膊都被他掐青了。
不求长进的宸白羽连书名都没传闻过,师兄宸霄冥思苦想了一番,略带游移地表示未曾见过。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宸霄捋了捋胡子道,“错过这一回,又得等上一甲子……”
董晓悦闭上眼睛暝想半晌,那些奇奇特怪的符咒便像开了闸的大水一样涌出来,仿佛这些神通已经刻进血脉中,成了某种本能。
梦里这类事也不奇特,比如董蜜斯有阵子常梦见本身在地铁二号线上拉二胡要饭,拉得有板有眼,实际上她连半根弦都没摸过。
离出发之日另有十来天,宸彦道长一穷二白,没有甚么行装可清算,大把的余暇时候便泡在了意味着天镜派五百年传承的藏书楼里。
此符一出,宸霄喜不自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贤弟此次出关,道法一发精进,是我天镜派昌隆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