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晓悦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励。
两个差人闻言心虚地对视一眼,那瘦高个起首回过神来:“回禀府君,高县令未曾屈打过嫌犯沈氏,府君明鉴,明鉴。”
杜蘅眉头舒展沉默不语,这件案子里说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他冷静移开视野,咳嗽了两声道:“用作凶器的柴刀是李家之物,若那凶犯是外人,便是临时起意,可看这三具尸首的模样,非有深仇大恨决然不会如此。”
“你……”杜蘅这下真的快出离气愤了。
瘦高个抹了把脸,咂咂嘴,心一横:“回……回府君的话,有……”
“你说说看,高县令审那沈氏的时候可有动刑?”
董晓悦本来就为沈氏身上的伤恼火, 一见那两个官差如此其貌不扬,火气更加大了。
李家是富商,仆人或许没有官宦人家多,可案发当时全部正院里都没个下人也很奇特。并且凶手又是杀人又是挖眼睛割耳朵的,总有些动静吧,莫非那些下人都不去看看?
两名官差此时还在客舍里, 正筹办清算行装回洪阳县,就被带到了府署。
董晓悦和杜蘅出了牢房, 先找了个衙差,让把押送嫌犯沈氏到州府的洪阳县官差找来。
两个差人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口,不过在他们看来上一次夹棍还真算不上屈打成招。
按照案宗记录,一家三口半夜死在正院的卧房内。
董晓悦想了想,也感觉非常蹊跷,在哪儿杀不是杀,明显当场杀死最便利。
“你接着说。”
现场找到一把沾满血的锋利柴刀,因劈砍骨头卷了刃,仵作比对过刀刃缺口和尸身上的伤痕,能对得上,应当就是凶器了。
那瘦高个也规复了些神智, 连连点头。
李家三口是被利器割喉死的,两个男人的身材相对完整,只是被割去x器,按照仵作的验尸陈述,还是死了以后割的。
“是……是……”瘦高个点头如捣蒜。
她又把李家其他人等的供词看了一遍,再比对沈氏的具结书,如有所思地用指尖敲敲书案:“没人提到凶案产生前沈氏在那里,沈氏本身的供词也不清不楚。”
“……”董晓悦一时被他问住,“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哦?”董晓悦捋捋美髯,“不是你们打的,那必然是高县令酷刑逼供、屈打成招了。”
他思考了一下,约莫因为是梦,毕竟有别于实际,或许只需断清这桩疑案便可。
两人刚才急着去地牢里见沈氏,只是把案情仓促浏览了一遍,很多细节都没看细心,只是模糊感到有诸多疑点,此时细细想来,才明白那里不对劲。
那瘦高个倒是个诚恳胚子,被董晓悦一唬,脸上汗如雨下,不住地抬袖子揩抹。
“另有一事也很古怪,”杜蘅接着道,“案发时正院中的仆人去了那里?”
“总之这件案子里有太多恍惚和说不通的处所,”董晓悦想了想道,“看来还是得去一趟洪阳县。”
杜蘅也是蹙起了眉:“李家是本地富商,与那县令想来多有来往,不知内里有何活动。”
不过她本身对罪过招认不讳,又说出了凶器,县令阃愁破不结案,便据此将她认定为凶嫌了。
“提及来你阿耶能够随便往外跑吗?公事如何办?”
“小的不敢……不敢……”矮胖差人眸子子乱转。
“会不会是凶手把他弄畴昔的?”董晓悦忖道。
这案宗看着有厚厚一叠,仿佛挺详确,可全然经不起考虑。
瘦高个顿时仆倒在地上:“府……府君饶命……”
董晓悦慈爱地摸摸他的脑袋:“孺子可教,实在世上也有一种变态,以残杀虐待他报酬乐,不过这类人普通有备而来。我附和你的观点,如果是外人用李家的刀,多数是临时起意。阿蘅,你说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