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叹,端坐养神,不再说话。反而是陶小公子耐不住孤单,瞅了瞅他,问道:“你真的是断袖?”
赵昔笑道:“寨主忘了,赵昔是个瞎子。”
说着将饭菜放在他面前,拍拍灰走了。
世人觉得寨主这一番话带去,对方该难堪一阵子,谁知不到半个时候,传话的兄弟又返回山上来,此次没有礼品,只带了一封信。
现在晨光照进阴暗的牢内,光影明灭,勾画出男人的表面,像是古籍上丰肌润骨的楷字,起承转合,端方秀致。
跟着通报送出去的另有一箱金玉,陶家人探听到牡丹寨的仆人是位女子,还特地放了一匣贵重金饰在箱里。
赵昔道:“你不借,我只好把你靴子里的药丸奉告给送水的人了。”
他总算认出牡丹寨主使的甚么兵器了,是弯刀。
陶小公子道:“她没有说要杀我,只扔我在这里一小我饿死,不对。”他眸子转了转,瞥了眼赵昔,“现在是两小我了。如果没人来救我,我就跟你一样,尸身剁碎了扔去做花肥。瞎子,看你不像匪贼,你是如何被带上山的?”
不过陶家既然世代经商,教养出来的人也该是长于情面来往的,如何养出来这么一个二货?
过了一会儿,赵昔开口道:“你的水,可否借我喝一点?”
女子一噎道:“你不必和我咬文嚼字,只说,你怕不怕死?”
“你情我愿?哈哈哈……”女子笑出了声,嘴角牵动右脸的疤痕,“你废话忒多,不过是想留住本身一条小命,我可没那么多耐烦,我给你两天时候,明天傍晚之前,你若还不肯意,我就叫人砍下你一只手,剁碎了当花肥。”说着回身大步分开。
待脚步声完整消逝,陶小公子球似地从角落里滚出来道:“我劝你还是承诺了吧,这女人说一不二,到时候真建议火来,你可就惨咯。”
陶小公子迫于淫威,慢吞吞地移到牢门口,被那人一把缚住双手,不由惊叫道:“你干甚么?”
陶小公子愣了愣道:“还剩两天。”
到了入夜,外头的人来送过水,赵昔还是闭目养神,墙角的陶小公子偷偷摸摸从靴子里拔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丸子和水吞了下去。殊不知这番动静赵昔听得一清二楚。
寨主自幼习武,不通文墨,可恰好那信封上四个字,她都认得。
陶小公子大惊,没想到他已经发觉,挣扎了一会儿,咬牙道:“好,我分你一半,你可得保守奥妙。”
寨主身边几个兄弟拿出几根金条,上面有陶氏的印纹,一个个黄金光辉,看着就让民气动。
女子道:“天然是想清楚要不要做我小妾,你若乖点儿,会看眼色点儿,将来讲不定还能扶正呢。”
女子停在牢门口,懒洋洋地用甚么东西敲了敲铁栏:“赵美人儿,昨日一晚想清楚没有?”
赵昔道:“你不是怕被饿死么?还不积累体力,话说越多越轻易饿。”
女子一脚踹开牢门,走出去,赵昔闻声了氛围被划开的声音,带着森森寒气的锋刃直指他的鼻尖。
赵昔想到那女寨主目光锋利,手腕刁悍,把部下一众男人治得服服帖帖,固然暴虐了些,但只怕也与出身经历有关。比起这陶小公子,岂不强过千百倍?
他不在乎面前的刀锋,语气暖和,乃至带了一点循循善诱道:“实在寨主对赵昔并无情义,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罢了。赵昔已是残疾之身,人间好男儿浩繁,与其相看两厌,不如选一个你情我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