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音道:“丫环托我去送个药丸,我去去就来。”
齐大少爷夙来惊骇严父,但此时现在,竟然一咬牙,站起来道:“爹,从小至今,您看重姐姐赛过看重我,我认了。可现在害我的人就坐我面前,您莫非都不为我主持公道么!”
“住嘴!”齐大官人狠狠一拍桌案,把齐大少爷的话喝住,气得浑身直颤,“不肖子,不肖子!”
他话说到前面,让齐大少爷心中不平之意伸展了些,李氏朝他使了个眼色,道:“你爹爹是一心为了你好,快回榻上躺着去吧。”一边对齐老爷说:“此事尚无眉目,我们且别在孩子面前提这个。快到中午了,老爷无妨到我那儿去,用过午膳,我们再细谈彻查之事。”
到了李氏房中,丫环摆上饭来,一时用毕,李氏端茶递与齐大官人道:“妾身所提建议,老爷还没有个定夺吗?”
火线传来府内下人的谈笑声,妇人从房檐一角跃下,一手将韩音提溜起来,又跳上房檐,韩音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下人从上面颠末。
但为时已晚,只听一声轻笑道:“小子,你找得我好苦啊。”
韩音不由自主地盯着它扇动的翅翼,忽觉被甚么迷了眼睛,一阵晕眩,警省过来后心中大震,拔腿就往回跑。
韩音愣住脚,固然很想往这药里掺点甚么不成言说的东西,嘴上仍然应对合宜:“好咧,姐姐给我罢,我把药送进屋就去。”
赵昔点头道:“去吧。”侧耳道:“吵嚷了一天,这会儿总算清净了。”
他不由望向身边柔弱动听的女子,她还是敛着眉,婷婷而立,沉默不语。
齐大少爷嘲笑道:“要不是你调拨那小贱人用心勾引我,我如何会被她迷了心窍,来向你讨人?”
齐大少爷昏倒的时候,恰是在和这叮咛送药的丫环欢好之时,固然是中毒而至,但也和精气亏虚有关,以是他醒来后,自发大失男人颜面,遂萧瑟了这丫环。
李氏道:“不是我以为,是武林盟的卢大侠以为。卢大侠,局势严峻,为使世人佩服,还请出来一见。”
齐大官人道:“无妨。”柳姨娘又一屈膝,走至李氏身边为她捧杯,李氏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计算这些旧俗,你坐罢。”
一旁侍立的丫环道:“才刚遣人来回,正穿衣裳呢,顿时就到。”
李氏从旁劝道:“儿子躺了这么久,内心头憋屈是不免的,老爷别活力了。”
柳姨娘蹙眉,起家道:“大少爷,元香是你自个要了去的,我见她情愿,才放了她到你那去。”
他说话声大了些,正与柳姨娘说话的齐大官人闻声,斥道:“父母面前容你猖獗!不想吃,回房里去,没人拦着你!”
他走后,韩音把熬好的药从院子的小厨房端出来,正要往屋子里走,却见齐大少爷的贴身丫环招手喊他道:“七宝,少爷走时忘了带这药丸,这药是晚餐前吃的,你替我送去。”
齐大官人拱手道:“卢大侠,此事……”
齐大官人叹道:“都是我们的孩子,听你做主罢。”
柳姨娘轻声道:“府里的家宴,妾想着挑身像样的衣裳,却忘了时候。”
中间舀水浇花的丫头见她出来,跟韩音偷笑道:“少爷这两天都不让她在跟前服侍,她正不痛快呢。”
到了晚餐将近,齐大少爷躺了十来天,终究能出屋逛逛,由丫环和小厮簇拥着,兴冲冲地往摆席的厅堂去了。
齐大少爷口不择言道:“你不晓得?也不看看本身是个甚么出身,使那些下三滥的手腕,窑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