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寄风抚弄着指甲,看着丛兰,娇滴滴的刚说完,丛兰的脸一下子白了,嘴唇颤抖着似是惊骇,又似是等候。方从西苑赶返来的上官云潇斜靠在凌寄风身边,留意到丛兰的神采,眉心微动。
丛兰似是惊呆了,连声大呼道:“怎会如此?明显……”她自怀中摸出薄薄的一叠纸笺,双手颤抖如风中落叶,“我每年都会收到一封家书,是弟弟的笔迹,弟弟说,父母与mm统统安好,莫非……这信……”
一片混乱当中,云潇轻移莲步,俯身捡起了一张碎纸,托于掌心。这纸张已然发黄发脆,倒是平整熨帖,写了些家常趣事,又有安好勿念等语,笔迹老练,想到临摹不是难事。想来丛兰一年收到一封家书,珍而重之,贴于胸口存放,想必是不时挂记。俄然奉告她,信是假的,家人并不安好,这对她而言,难道是天大的打击。
云潇冷静感喟,将白家人的哀思收于眼底,如许场景,云潇倒是再也不能狠心逼迫丛兰了,只得渐渐行出了院子。
她嗫嚅了唇,神采乍红乍白,毕竟是一顿脚,飞跑着去了。
丛兰愣了一下,方强笑道:“凌公子为何说……事情隐蔽?奴婢倒是不知。”
堂堂七尺男儿,竟是点头,再也说不下去。
齐云鹤,不是她心狠,不是她生硬,她十五年未见家人,她倒是此生,都与家人天人永隔了啊。
云潇品了一口香茗,瞟了一眼凌寄风,淡淡道:“别推说不知了,那些事,今后再说罢。你十年不见家人,还不快去一见?”
强忍了泪水,步至临波轩,入耳便是丛兰肝肠寸断的抽泣,哀哀凄凄,闻者心伤。云潇定了定神,待齐云鹤也赶上来了,才同他一起步入轩内。
代太后觉得挟制了丛兰亲人便能够令她心狠手辣,倒是失算了。真正浑厚仁慈的人,不管如何都不会真正狠心下来的。丛兰孝敬,存了思念父母之心,必定是仁慈之人。不然,上阳郡主只怕早就成为一缕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