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现，主灾害哪，咱大定……”
陈朝老便是陈东了，首喊“六贼”者，此次又借彗星之机上疏，机会仿佛……
那二位八卦了一番，越说越离谱，大抵是将设想力阐扬到了极致，实在是猜想不下去了，又换了个话题。
又见着白虔布衫、青花手巾、挟白磁缸子的小儿子卖辣菜，他又点了一份，止八钱。
言者畏畏缩缩，唯恐轰动甚么。
唯州桥炭张家、乳酪张家，不放前项人入店，亦不卖下酒，唯以好淹藏菜蔬，卖一色好酒。
之以是选了角落的座，乃是想听些邸报未登的“小道动静”，贩子之间每有大消息哪。
彗星为长星，形状如帚；孛星圆，状如粉絮，都预示逆乱。如果彗星长且见久，预示灾害深，如天子死，五都亡，小人昌；如彗星短小见速，预示灾害浅。见到彗孛，预示大臣会谋反，以家坐罪，破军流血，死人如麻，全天下都是抽泣之声，亦有臣杀君、子杀父、妻害夫等事易产生；或有四夷来侵，国兵不出，饥疫灭亡之灾害。
另一人点头辩驳：“非也，其匪首头子虽只十余人，倒是集合了上千周边乡民，并随即率军攻打河朔，京东东路，随后转战于青、齐至濮州之间，前后攻陷十余郡城池，每破一城，都要杀富济贫、惩办赃官，因此声望日盛。”
不过，这唐恪果是直臣，一番话既刺了天子，又获咎了一干重臣，在作死的门路中跑的缓慢，一骑绝尘。
“是如许么？”另一人哑然，随后抬高声音说：“传闻朝廷为了剞劂财务困难，宣布将梁山泊八百里水域全数收为‘私有’，百姓入湖捕鱼、采藕、割蒲都要收取重税，不然便以盗贼论处，导致本地百姓怨声载道。那宋江恰是操纵此节方敏捷纠集了大量生存宽裕的乡民竖了反旗。”
另一人点头表示认同：“这宋江原只是郓城一押司，惹了祸事走投无路方啸聚山林，倒是个有胆识的。”
另一人应道：“倒是有所听闻，那间茶肆与军火作坊附近，被作坊甲士得知，闻讯赶到后皆畏缩不前，厥后乃是用了火器方杀龙而食之。但这天五鼓，西北有赤气数十道冲天，俯视北斗星若隔绛纱，此中有间以白黑二炁，且有折烈声震如雷。”
彗孛冲犯五星，预示会有兵丧，四夷来侵，百姓不得安宁。两彗俱现者，天子一年公布两次赦令；三彗俱起，预示海内少男人；彗星四出，预示灭六王；五彗俱出，预示诸侯称王，天下大乱，兵起四方。
“传闻国子监那叫陈朝老的太门生上疏究查蔡京十四大罪行，计有：渎上帝，罔君父，结奥援，轻爵禄，广用度，变法度，妄制作，喜导谀，钳台谏，炽亲党，长奔兢，崇释老，穷土木，矜远略。要求把他放逐到远方，以御魑魅……啧啧，胆可真够肥的。”
天子派了户部侍郎唐恪去治水。唐恪乘小舟览水之势，而求以是导之。传闻天子登楼远远瞥见，问那是谁，内侍答复是唐恪，天子有感于其冒险治水，当场落泪。过了两天，大水退去，唐恪入对，天子慰劳道：“宗庙社稷获安，卿之功也！”唐恪则回奏：“水乃阴类。阴炁之盛，乃至犯城阙。愿陛下垂意于驭臣，远女宠，去小人，备蛮夷，以益谨天戎。”
冯过心下悄悄吃惊，这事他也有听闻，但知之甚少，官方下了封口令，哪晓得官方倒是传开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又哪防得了？
“传闻山东闹匪祸了，嗐，浙江、洞庭湖匪患刚平，山东又出了幺蛾子，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哪。”